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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大營,坐落於雍州城西北方向,營帳如林,錦旗蔽空。
大營正中,專門為操練新兵,騰出了一塊百丈見方的空地。
一個個赤膊上身的新兵蛋子,如米粒般排列其間。
嘴唇乾裂,咬著牙,手持長槍,汗如雨下,背上道道血痕浮現。
“赫!”
“赫!”
“你們他媽的是沒吃飯嗎?跳舞給老子看呢?”
“腰挺直!臀收緊!手繃直!還要老子說幾遍!”
“啪啪啪”數聲。
數名新兵的背上多出了一道血痕。
守在一旁,披堅執銳的老兵們,手也不由自主地,跟著長鞭的節奏哆嗦。
滿臉絡腮鬍、面目可憎的雍州指揮使,張益,左前臂九十度抬起,左手五指如鐵鉗般扣著一大酒罈的壇口。
將足足一米高,重達三百斤的酒罈,單手提溜在空中。
右手則拿著一條沾滿血肉的長鞭,邊呵斥,邊揮舞,在行列間肆意遊走。
“將…將軍,小人實在堅持不了,都練了兩個時辰了,能不能稍微休息一下。”
一個瘦瘦高高、搖搖晃晃的新兵,小心翼翼地請求道。
張益抬頭望了一眼當頭的圓日,頓覺口乾舌燥。
將扣住酒罈口的五指,換作兩指夾住。
就憑左手的兩指,便輕盈地將酒罈夾起,送到嘴邊。
滿飲了一口後,大喝道:“繼續練!等老子這壇酒喝完,才準休息!”
眾人看著足有半人高的大酒罈,面如死灰。
剛剛請求休息的新兵,再也堅持不住,兩眼一翻,面朝下直挺挺倒了下去。
張益惱怒地快步上前,一頓狠毒的皮鞭,無情地落在倒地新兵的後背。
頃刻間,鮮血四濺,破肉見骨。
“媽的!什麼玩意兒?上了戰場也是個死,來人,拖下去,扔到山上喂狼!”
張益將血淋淋的長鞭一甩,掃視著周圍的新兵,冷哼道:“抖什麼!媽的,不想活了?不準抖!”
此言一出。
新兵們抖得更厲害了。
隊伍邊緣,卻有一排肌肉線條分明,體型壯實的新兵,依舊穩如泰山,於此時凸顯出來。
正欲發火的張益,不經意間瞥見,瞬間轉怒為喜。
哈哈大笑著,向著那排新兵走去:“哈哈,好啊!練了這麼些日子,終於有真漢子了!”
其中一人目不斜視,輕聲詢問道:“老爺,他過來了,要動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