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濛突然意識到就算是選擇死也應該是遵守某種矜持,於是她沒有選擇摘眼鏡,而是不斷刺出空氣螺旋,一片一片掀翻士兵們,直到遠處的火槍大作,身中數彈的她吐出幾口血,仍然掙紮著站穩。
最後回頭,對文承露出一個幸福無比的笑。
可就在這時,凝然突然面露痛苦地駐足,捂著胸口弓起背,接連吐出幾口血。
“學姐?”柳真抓住她。
“學妹,去吧。”凝然用力推開柳真。然後用決絕的眼眸注視文承。
無論任何時候都要記住,信仰就一定會有犧牲。
文承突然大驚失色。
柳真仍然抓著她,“學姐你沒騙我吧?!”
凝然淡淡地一笑,“沒騙你,我去牽制他們。”
說完這句話,凝然推開柳真,然後拖著身體朝一側走去,她一面舉槍射擊一面揮刀搏鬥,砍殺了十幾個士兵後很快被圍住,無數刀槍穿身而過,心肺都被紮穿,肚子被劃開,凝然最後滿臉是血地看過來,對文承露出一個熟悉的微笑。
終於……解脫了。
這烈火炎炎的夜色,如同被紅光吞沒的海市蜃樓。
馬背上的文承只能虛弱地對著已經無法道歉的物件說話。
一直抱持的想法是為了陪伴,但生命不再受自己控制時,她們便那樣果斷的訣別了。
即使不說出那句話,只是在身旁,在眼中,在遠處,也能準確無誤地傳達她們的心意。
可他使出全部的力氣對天空大喊。
“餘瀟?!”
請告訴我,她們……
餘瀟沒有回答,她比任何時候都明白信仰意味著什麼,她知道無論回答什麼都會玷汙這兩個字。
文承只能低下頭,把僅有的希望藏在心裡。
眾人終於抵達中極殿,如梅踢開燃燒的大門。大殿中央,一個半徑三米的青色圓陣發出越來越亮的熒光。尚志把文承從馬上扶下來,柳真坐下來接住,尚志給馬抽了一鞭讓它跑遠,接著所有人都踏上去站好。
餘瀟彷彿在嘆氣,她也不忍再生波折,便按照約定把他們送往最後一層。
在無盡的虛空裡,中極殿的外壁漸漸被黑白螺旋包裹起來並且越箍越緊,只剩下這個狹小的法陣。一行人緊緊地背靠背環成一團,把柳真和文承護住。
黑白轉化成線狀,周圍發出嗖嗖的聲音
在虛空的穿梭中,柳真突然問。
“這個形狀,能聯想到什麼?”
突如其來的質問,也不知道她在問什麼。倒是把文承的意識拉了回來。
文承一頭霧水,但是小竹搶答。
“巧克力棒。”
文承突然不耐煩地閉上眼睛。
對不起,我真的累了,沒有辦法和你聊巧克力棒的問題。
不過這是我不得不說的一個故事。
“說起來,我為什麼喜歡巧克力棒想知道嗎?”文承喚回精神說。
那還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我無意間和父親說記事本的事情,父親看到我興奮的眼神突然露出一絲不悅,他悄悄按住我的頭,後腦感覺暖暖的,大概幾秒後我就不明白前因後果了,但被填充進去的圖案讓我想起巧克力棒,於是每次去超市都會不自覺地買下。
“我猜你想聽這個?”
“你想多了,笨蛋。”
非常冷淡的回應,文承只好想想別的答案,可柳真也沒有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