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知道文承並不是覺得柳真任性,但這麼被戳穿了柳真還是顯得一絲不爽。
“你這麼把我當女孩子看嗎?”柳真突然挑著眉,環抱雙臂瞪過來。
真倒黴突然遇上了中性柳真,至少這個時候牽你的手你是不會害羞的。
不過重要的不是這個。
我們能過了馬路再談這個問題嗎?
人行道中央,兩人就這麼對峙著堵著下班車流,至少在司機眼裡,這個城市有一個很討人厭的規矩。
但更加不爽的是,因為氣場被公主大人培養起來的原因,文承倒也不畏懼這種憤怒的圍觀了。
於是他在一片車燈下直愣愣地繼續反駁,“所以說你的人生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憐惜。”
兩人周邊的車燈都換成了刺眼的遠光燈,偶爾有一兩個快速車鳴,最終還是有人從車窗伸出頭來大罵了。
什麼意思?柳真歪了歪頭。
“就是說,”文承補充,“你恰好採用了這種自我安慰的對應方式才支撐到了現在,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畢竟你孤獨了十年我真的很佩服,但以後有我在你大可以不必這樣。”
回到你的少女氣息好嗎我的公主?文承攢足了勇氣伸出手。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交警馬上就要來了。
“啊啊,”柳真大方地牽上去,聲音也輕柔了一些,“真是拿你沒辦法呢,不過根據這兩年的觀察,還是好好把你的忍耐力提高上去吧。”
不可能!雖然沒什麼技巧吧但我的忍耐力濛兒可是親眼見證過的!
要不你也試試?
“說這麼難聽幹什麼,”文承很平淡地接受了柳真的指責又反駁,“雖然你人格分裂的病症我也能接受,你脾氣急也是你的自由,但學校裡惹那麼多麻煩還不是我幫你處理。”
“好啊你!”柳真突然瞪過來,“你那麼多破事不也是我來幫你擦屁股。”
於是在人行道走到一半的兩人又停了下來開始拌嘴。
至少有一個車道可以走了,車流很尷尬地挪動起來。
“你能換一個詞嗎?”文承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很好奇你這幾天到底寫了什麼。
“我人格分裂不是我的問題好麼?再說你要明白我的那個人格是誰。”
不當著大家面砍了你就算朕給足面子了。
“算了算了,平身吧。”柳真嘆了口氣自顧自地過馬路了。
平個毛線身啊……額……等等我為什麼跪在馬路上?
啊啊啊太羞恥了……我要複仇!
文承漲紅了臉追上去,然後推了柳真一把,女孩朝前踉蹌了幾步瞪回來,用力呼了口氣,倒也沒反擊地回頭繼續走起來。
尷尬的是兩人的愛好真的很互補。
意思就是完全沒有共同話題,就連找飯店也要好好花一番功夫。
這條購物街以新鮮感的熱鬧而著名,不過因為隔一條馬路而選址不當和不能有明火,大機率一年以後就要倒閉,這不妨礙學生們在剛開張的店鋪裡逛一逛。
兩人的共識是,無論是火鍋還是烤魚都花時間,吃沙縣小吃和拉麵顯得對不起這個約會,吃家常菜回去肯定被蘇濛訓,吃垃圾食品回去也會被蘇濛訓,柳真轉進一家裝修奢華的飯店又被文承拉住,文承在燒餅攤前駐足又被柳真拉走。
融入這麼心煩的人群中連拌嘴的氛圍都消失了,不僅如此,被這麼多人包圍其實更有一種孤獨感。
兩人共同擁有的,精神層面的孤獨感。
就算和你擦肩而過的大人孩子們那樣洋溢著笑臉你都覺得和他們不是同一種生物。
想被眾人認同的心理得不到滿足,想大大方方地說我救了這座城市也說不出。
但這不妨礙兩人像戀人一樣放慢步伐的行走,因為在意對方的步伐快了或者慢了,因為被對話和路邊招牌分去了一部分精力所以擔心對方是不是能接受現在的處境。
更重要的是,希望這樣的時間可以更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