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優先照顧老弱病殘,冠之以“正義”嗎?
為什麼越來越多的擔子壓了過來?
柳真為什麼口是心非,為什麼會盡最大的努力救孩子,為什麼施展火牆。
那樣善良正義的她,為什麼會落得越來越慘的境地?
理想主義?臭脾氣?都只是表面的吧。
因為——
正義是無解的,正義的盡頭只是無止盡的殺戮、疲憊和悔恨,以及最後的死亡。
殺死敵人和殺死無辜者,這兩者看上去對立,但總有交織在一起的時候。為了這個正義,連殺害無辜的人都已經不再感到愧疚。
不在乎拯救的人多於殺死的人這樣最簡單的算術,而負罪感來自於見證死亡本身。
所以,正義是個偽命題。
正義就是強者的利益。——《理想國》柏拉圖)
可我能拿什麼說服她呢?我才是最強者?
文承悵然若失地將視線落在天際。
盡管是白晝,但看向湛藍和烏雲交織中的彼方,他不由得浮想起上一個輪回裡的夜晚。
城市是血與火的交織,而夜色那樣專注靜謐。
眼前的美人代表什麼,文承所缺失的什麼,一切都在心中慢慢拼接起來。
既然篤定心思留下來和末日艦隊做決戰,或許也是因為夜空吧,正因為期待能天天出現,這樣一來每天的壓力便能融化和消散在夜色裡。
我所奮鬥的,在蘇濛之上的,不過是這個星球本身,稱之為家園的地方,每天在這夜色裡安睡,便是孩子的幸福,老人的幸福。
在這仰視的過程中,有什麼東西正在腦海中慢慢複蘇著。
天上的星星時有時無,但有誰認真看過?
日複一日地忙碌、抱怨社會的不公,可那樣的美景就懸在頭頂,為什麼不去看一看呢?
“我明白了。”
讓你加入的理由。
文承再次注視夜玫瑰的身影。
此刻,某種令人眩目的光芒,慢慢地閃耀著浮現了出來。
顏色是白色。
文承的頭頂和瞳孔突然湧出密度逐漸增加的白色光粒,慢慢地將樓頂的空氣裝點上了白色的光芒。那些光粒就像星雲一般,繞著夜玫瑰起舞,逐漸填滿了她身邊的每個空隙,形成一片光的原野。
可驟然之間,光粒突變,成為黑白交加的灰色晶體,並在空氣中劇烈震顫起來,像暴雨、像雪崩,將夜玫瑰越纏越緊。
夜玫瑰完全無視那些正侵入身體的灼熱感和恐慌感,牢牢打量著少年,一邊積攢著被征服的沖動,一邊輕微地急促呼吸起來。
這是某種侵略行為,卻並沒有讓她感到憤怒。
“夜玫瑰,無論你的暗殺名單裡有誰,”文承淡然一笑,“真之組都會更快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