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聲器不緊不慢地陳述,“過去幾次的回溯不明,但只有你和柳真的錨點才會觸發我的痛覺,但柳真說上一次她太困了沒顧上刻。”
這是一個困惑已久的問題。
為什麼每次痛覺觸發的時間會錯亂?
上一次柳真沒有刻錨點,導致文承的痛覺和記憶碎片會在第二晚因蘇濛的錨點觸發。
但上上次確確實實是在第一晚觸發的。
只要再確認一件事,兩個錨點的沖突問題便清晰了。
蘇濛思忖了一會,明白文承要問什麼。
“嗯,上上次我刻了,但是沒有發光。”
“那就對了!”文承興奮地說。
原來如此,同一個輪回內,蘇濛和柳真誰先刻下錨點,那麼後面的便會作廢。
在每一個輪回,有效存檔只有一個。
蘇濛點頭,抿了一口茶聽下去。
“錨點如果太晚會錯失機會,所以盡可能在新回環的最早時間刻下,所以……”
“現在?”蘇濛問。
“不,我來,”柳真在電話裡說,“濛濛你別管了,睡你的。”
“對,”文承忍住叫她濛兒的沖動說,“蘇濛,只是讓你知道柳真刻下了錨點,萬一我和她都出錯了,下一次的後手就交給你。”
“好的,”蘇濛點頭,“其他要我做些什麼呢?”
“不用,現在還是偵測階段,哦對了師父……”
奇怪,總覺得有什麼事要對師父說,大腦卻一片空白。
“怎麼了徒兒?”
“沒,沒什麼……暫時沒別的安排,你和蘇濛好好休息。”文承掛了電話。
“徒兒好偏心呢,跟我就沒話說。”凱瑟琳意味深長地望向蘇濛。
說實話這個師父頭銜也是,每次被他一本正經地叫師父師父便氣不打一處來,我有那麼老嗎?
蘇濛紅了臉不知如何回答,將頭發撥到耳後,準備起身收拾桌子,手腕被凱瑟琳伸手抓住。
“我有事要找你好好談談。”
或許是因為這通電話,凱瑟琳虛咪著眼睛,表現出明顯的敵意。
凱瑟琳澄澈的聲音使蘇濛嘴唇一顫,她很快紅了臉,坐下後朝桌面推了推眼鏡,
“什,什麼事?”
“你是不是破壞約定了?”凱瑟琳嚴肅地注視蘇濛。
蘇濛低頭,把桌布的下擺攏了攏。
聖堂之人極其注重契約精神,如果不做什麼激烈的反駁或者解釋,凱瑟琳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心髒劇烈地跳動著。
怎麼辦?彷彿會將腹部撕裂般的回憶,只能令她壓抑著呼吸。
如果是真心喜歡的話……
蘇濛整頓了精神,抬起頭不畏懼地對視凱瑟琳,
“對不起,我不該把綠茶帶過來。”
“承認就好,”凱瑟琳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過呢,既然徒兒喜歡,倒也不錯。”
於是,聖心堂不準喝綠茶的規矩今天解除了。
蘇濛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將桌子收拾整齊後說,“我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