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文承,鄙人能做到的只有這些,好在血已經止住了。」
文承睜開恍惚的眼睛,神色慢慢恢複,發現詩人挽著長劍看著遠處的天空,晨風將他的紫袍似旌旗般招展,而文承的腳邊已放好了兩袋包子。
「長吉,謝謝你……」文承捂著腹部緩緩站起。
「文承,該說謝謝的是鄙人,」詩人回頭露出暖暖的笑,「不過鄙人不能在這裡待太久,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加油。」
明知道眼前的男孩傷得如此重,詩人還是朝他投向堅定的微笑。
喚回生氣的文承用力點了點頭。
「那個……長吉。」文承對他的背影伸出手。
「怎麼了?」
「早飯……吃了麼……」文承咬著牙發出愧疚的聲音。
「沒吃,這些留給她們吧,」李賀走回茶園門口撿起地上的一個沾灰的包子,用袖口擦了擦,一口咬了下去並滿意地點頭,「嗯,味道還不錯。」詩人擺了擺手背過身去,「那麼,就這樣了。」
文承抿了抿自責的嘴唇,而自責的原因並不是過去。
「長吉……」文承再一次叫住他。
「說吧,文承。」
「如果可以的話,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文承低下頭沉吟。
「請交給鄙人。」詩人點了點頭,大步離去。
文承送走了紫色的背影,接著快速走進電梯取出訪客卡刷下,不多時來到地下122層。
地下走廊倒更像是戰時避難所一般擠滿了人,理所當然有著昏暗的一閃一閃的照明系統,樓上的槍聲平息很多,時不時傳來隆隆的震顫。通風系統似乎完好,但體內的傷口卻讓他額頭發燒,加上胸口的痛覺殘留以及沉悶擁擠的穿梭著的人群,文承很快汗流浹背。
文承所用的茶園入口不過是偌大的地下堡壘的通道之一,通常是留給魔法使專用的,從這點可以推斷出針對柳真的襲擊仍然存在。文承熟悉這股地下走廊裡藏著的黑暗的味道,他邁著沉著的步伐掠過沿途的審視目光。
隱藏的敵人就在他們中間,用冷冷的眼神,他反過來用眼神拷問他們。
這樣的懷疑,在文承走到柳真房間門口時越加劇烈。
「別動,舉起手。」為首的特工舉槍朝文承喊。
「我是柳真的同學,是來送早飯的。」文承抖了抖兩個塑膠袋,說著這麼哭笑不得的事實。
「舉起手來!」特工朝他吼,門口的特工紛紛舉槍指向文承。
他們是敵人的機率為1,但是堂堂守護者的同伴就這麼被不待見,你們還把柳真放在眼裡嗎?
想必是拒絕了軍方的提案吧,連十九局也跟著掛不住面子了,守護者受到多少冷落一看就清楚。
怒火在悄悄滋生,文承放下塑膠袋,絲毫不畏懼地舉槍對峙。
「放下槍!」為首的特工朝他大喊。
文承不為所動,槍口牢牢指著特工的額頭。
「放下槍的是你們!」裡面傳來少女的訓斥,接著門被開啟。
哪怕是這樣刺耳的叫聲,聽起來也格外安心。
「是!」特工們紛紛放下槍。
「柳真,你們沒事就好了。」
說完這些,文承收槍,忍著腹部的傷痛強裝笑容,旁若無人地邁進房門,咯噠一聲,柳真在身後為他關了門。
「來這麼早幹嘛……」柳真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