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弧形的牙印,汩汩的血水正在流淌出來,並逐漸轉黑。
「……」女子突然面露絕望,仰望天空跪下,用手捂著小腹說,「……我不想死啊!」
她用盡全身的力量發出抵抗死亡的吶喊,她伸出顫抖的手,撿起地上的匕首,大約此時的視力已經分辨不清到底撿起來的是什麼了吧,不過她還是拼命捍衛自己重生的機會,無論要掙紮幾次都無所謂。
「求求你……」女警員對黑暗嗚咽道,「別殺我……」
「我不會殺你。」文承咬了咬牙,面露不忍,不再補充。
他舉起光紋槍,指向跪著的秀發。
至少在觀察女警員捂著肚子拼命搖頭的一瞬間,文承總算明白了什麼。這令他的手更加顫抖。
這四十秒,對於逐漸失去意識的女警員其實算不上什麼,她只是漸漸地、無力地墜入黑暗的深淵,一身輕松,帶著瞭然的絕望而已。
所謂的正確,就是等待她變異成為喪屍才能開槍,而不是此時。
這裡是廣場,周圍的高樓大廈裡,驚魂未定的活人們都在看著這一幕,一個穿著警服的少年將槍指向跪著的女警員。
更多的罪責只會累加給柳真……文承嘆了口氣。
即便是如此冷血的選擇,也得撇清一切雜念才是。
女警員不再動彈,頭顱緩緩地抬起並發出沙啞的聲音,眼睛漸漸翻白。
如果眼前是柳真呢?是蘇濛呢?妹妹呢?母親呢?又該如何選擇?
「對不起,王隊長,關於他們,」文承咬著牙努力發出聲音,他看著漸漸起身的女喪屍。
穿著警服的女喪屍朝他翻著眼珠,上下唇打著擺,緩緩湊近文承的脖子。
「我只是不想讓這一切發生在我在意的人身上。」
文承扣動扳機,女喪屍應聲倒下。
……
用力的深呼吸後,他摘下了警徽,扔下警帽,將警服扯開,只剩下深灰色t恤。
實在是……配不上這身衣服啊……該做的事做完,文承露出無奈的笑。
沉重的聲音試圖要讓耳機那頭聽到,但耳邊仍然是雪花聲。
廣場的四面八方,喪屍群以緩慢些許的步伐逐漸湧向男孩。光紋槍不堪使喚,沒有任何退路了。
文承無視四周逼近的喪屍,他仰起頭來,目光鎖定在塔頂,帶著兇狠的目光刺過去,似乎還不夠用力似的,他攥緊了顫抖的拳頭。
不過是再死一次罷了……鬥志什麼的,也可以消退了吧,他哼笑一聲,垂下手臂。
一絲嘲笑的橙色閃電劃過蒼穹。
「轟!」一聲巨響傳來,文承循著聽覺望去。那是西方的商場,四樓咖啡館的玻璃紛紛崩落,密集炙熱的橙色火焰從各個窗戶迸出。
「蘇濛!」
他拔出千裡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