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只對他縮小了包圍圈,數道紅光狼群一般越來越逼近。
撲通撲通,心跳已經逼近極限,即便是手捂住胸口,也止不住一陣陣悸動。
他吞嚥了一下口水,時不時看一下後面。四周的高樓中,早已沒什麼燈火,只有一兩個窗戶發出昏暗的燈光。
以他們的速度,把屍體拖走不見蹤跡,也是輕而易舉,大聲喊叫反而死得更快。
暗紅的夜空帶著稀疏的黑色樹影嘲笑著少年。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又搖了搖頭,朝著地面苦笑了一下,攤開滿是汗的雙手,鬆弛了身體,瞭然地看向遠處的昏黃。
不會有人在意多一具男學生的屍體的,更何況是成績無望,無人搭理的家夥,想必是沒什麼留戀的了。母親想必已經熟睡,父親不知在哪片海上漂著。
「咯咯咯咯。」
面前的幾只機械犬已經開始做出進攻的姿態。
男孩沒有做出任何動作,渾濁地看著一條通體白色的機械犬急速撲向自己的脖子,閉上了眼睛,嘴角鬆弛了下去。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要讓妄想綻放,不切實際卻埋藏已久。
如果高二那次彈回籃球的記憶沒有出錯。
他忽然睜開眼睛,伸出右手張開,阻擋在脖子前方50厘米的鉗嘴前。
他以前研究過一些咒語,大約知道什麼樣的咒語對應什麼樣的效果,而且需要很努力地吟唱出來,帶著贊嘆和歌頌的口吻,當然這種情況肯定不能這麼幹。
本能的求生欲是最後一道防線,男孩緊閉雙眼施展意念。
突然,地面的黑影被炙熱撕開,背後傳來劇烈的震動,空氣跟隨著意念共鳴。
黑暗中閃過一道白光。
「轟!」耳邊傳來震雷般的巨響。
接著是噼裡啪啦的爆鳴,伴隨著的是焦灼和鐵水的氣味。
黑暗被煉獄的修羅場替代,似乎要將路面、腳踏車和草木燒的一個不剩。
劇烈的閃光造成持久的視覺殘留,即便是睜開眼睛仍舊是一邊亮白,長長的耳鳴似是魔女在枕邊的低語。
騰空的那條白色機械犬已然倒在地上,燒焦一般漆黑散著煙,其他幾條機械犬則呆在地上交頭接耳。
地面慢慢地映出一片紅黃交接的暗光,照出男孩豎起錯亂的頭發。
成功了?除了剛剛恢複的心跳和呼吸,為什麼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
我還活著?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面對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措?
如果不是自己的話……
他瞪大眼睛,恍然環顧四周,發現身後不遠處的一盞燈下,
細嫩白皙的右手已經垂落下來,削肩和鎖骨透過衣服傳遞著亮光,纖長的手臂周圍則飄散著一股硝煙。
那是一個穿著紅色毛衣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