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秘境·香山噬時淵
第一小節:紅葉噬時
張無用踏碎香山寺殘碑時,滿山紅葉突然褪成慘白。葉片經絡滲出墨汁般的黑血,在空中凝成《帝京景物略》焚燬的“靜宜園二十八景圖“。圖中“森玉笏“峰頂裂開星隙,隙中伸出裹著《營造法式》殘頁的巨手,一掌拍碎棲月山莊!
“是燙樣噬空術!“張無咎揮劍斬斷纏足的墨線。
地面突然塌陷成同治年間的燙樣模型,微縮的見心齋水池沸騰如煮,池底浮起百枚嵌著佛牙的銅錢。銅錢方孔中鑽出血色絲線,絲線另一端竟拴著歷代雷氏族人的眼球!最中央的銅錢突然炸裂,迸出乾隆御筆硃批:“香山乃大清時髓,雷氏鑿骨為晷“!
第二小節:碧雲噬佛
循著銅錢指引闖至碧雲寺,金剛寶座塔頂端的青銅渾天儀正在倒轉。
五方佛石龕內滲出瀝青狀物質,將八百羅漢塑像融成粘稠肉泥。張無用催動鎮龍璽鎮壓,璽光卻映出塔基秘密——地宮內橫陳七口琉璃缸,缸內浸泡著被剝皮的樣式雷匠人,他們脊椎骨上刻滿反向《甘石星經》!
“哥,看缸底銘文!“張無咎劍挑浮屍。
屍身翻轉露出乾隆六年密詔,詔書被屍液蝕出孔洞:“以雷氏骨為晷針,量盡漢家龍脈“。詔文未讀完,肉泥羅漢突然聚合為九頭蛇妖,每顆蛇首都叼著半卷《四庫全書》子部殘頁,頁縫間爬出篆體文字化作鎖鏈,將兄弟二人拖進光緒年間的時空泥潭!
第三小節:鬼見啼魂
掙脫至鬼見愁峰頂時,星隙已擴張如幽冥巨口。
巖壁上浮現雷氏家族秘傳的《削山填海圖》,圖中“朝陽洞“被硃砂改繪為青銅日晷,晷盤刻度竟是歷代帝王的死亡時辰!張無咎引九霄印結陣,印光卻觸發岩層機關——整座山峰突然摺疊成康熙年間的燙樣,玉華岫庭院內衝出三百六十具青銅人偶,每具體內都傳出雷廷昌的瀕死嘶吼!
“他們在重複死亡瞬間!“張無用劈開人偶胸腔。
齒輪咬合的臟腑間掉出《雷氏秘錄》,殘頁記載驚悚秘辛:“康熙三十三年,吾祖獻祭香山龍髓,鑿鬼見愁為通天逆晷“。文字突然活化成蝌蚪,鑽入巖壁凝成血讖:“逆晷啟,光陰骸“!
第四小節:逆晷噬宙
血讖顯現剎那,整座山峰化作青銅巨晷。
晷針是倒插的森玉笏峰石,晷盤刻著反向天干地支。張無咎被吸入晷心漩渦,目睹恐怖輪迴——光緒年間的雷氏匠人正在活剝龍脈:他們用墨斗線貫穿香山主脈,線端拴著刻滿英法聯軍徽記的齒輪,每轉一圈就有百年龍氣被抽進青銅渾天儀!
“龍髓在餵養那個東西!“張無用斬斷墨斗線。
線斷處噴出腥臭龍血,血中浮現《樣式雷絕筆》:“咸豐十年八月初四,吾以圓明園火劫為祭,飼香山時髓於不可言說者“。文字被火焰吞噬剎那,青銅巨晷突然崩解,碎塊在空中拼出微縮鷲峰山燙樣,峰頂道觀飛簷下懸掛著十一枚滴血佛牙!
第五小節:時髓歸真
燙樣急速膨脹吞噬現實,兄弟二人跌入晷核深淵。
深淵底部矗立著被九條青銅鎖鏈貫穿的巨龍屍骸,龍角折斷處嵌著第十一枚九霄真印。但龍屍腹腔內竟傳出機械運轉聲——掀開龍鱗,駭然可見光緒帝的西洋自鳴鐘在龍心位置跳動,鐘擺竟是雷氏祖傳的魯班尺!
“龍脈早被替換成西洋機括!“張無咎劍劈鐘面。
齒輪炸裂間,龍屍突然睜開豎瞳,瞳孔內映出終極真相:鷲峰山巔裂開的星隙中,半截刻滿“無名秘境“的斷碑正被青銅觸鬚纏繞,碑文滲出黑血凝成《皇輿全覽圖》終極標註——“此處葬宙“!
第六小節:骸光噬宇
取印瞬間,香山時空全面崩塌。
碧雲寺金剛寶座塔倒懸成青銅齒輪,咬合處迸射血色星芒。兄弟二人衝出虛空時,駭見北京城正在恐怖畸變——故宮化作巨型燙樣懸浮半空,北海白塔分解為《周髀算經》字元,而香山殘骸上方,那道凝視人間的不可名狀存在終於顯露出冰山一角:
那是由無數青銅燙樣構件拼合的巨臉,眼眸是反向旋轉的渾天儀,口中利齒刻著歷代帝王的年號諡號。它吐出的氣息化作《永樂大典》殘頁風暴,頁角硃批鮮血淋漓:“鷲峰葬晷,無名葬吾“。
當風暴稍息,張無用手中十一枚九霄印突然共鳴,印光在空中拼出終極指引——
鷲峰山玉仙台燙樣模型正在滲出黑血,臺基處三百六十根桃木樁呈渾天陣排列,每根樁頂都釘著半枚佛牙。牙冠裂紋恰好拼成三行血讖:
鷲峰飼光陰
無名噬因果
九霄即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