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剛初春比不上夏日,後夜裡涼,早上開明的晚,正是好睡時。而且爹也說讓我好好休息,養足精神。”
姚氏可不聽對方那一套了而且這些日子她可是看到肖娘性子活絡的很,尤其是之前三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現在倒好,兩三日就出去一趟,也不知道為孃的孤單,至少尋她一去也好過她一個憋悶的慌。這幾日肖文榮經常早出晚歸,來去匆匆的,也不知道怎麼的,不過這宮中的事他向來不跟她多談,也是怕宮中忌諱。她也知道分寸,自然不過問過多。只要他每日平安歸來便是她最大的請求了。
“哼!就你躲懶。你是我生的,肚子裡多少彎彎道道做孃的豈會不知?”姚氏聽到外面的動靜,便知道奴婢們準備的差不多了,接著道,“今日是個求姻緣的好日子,大家都趕早,不然的話晚去了,菩薩就聽不到了。這京城上下那麼多人,菩薩哪忙得過來?”姚氏越想越對,立馬命令下人進來替肖娘盡快梳洗打扮好。
肖娘只能任由她們收拾,卻坐在妝奩前打著瞌睡。
“小姐,該醒了。”
負責梳洗的小丫鬟一叫,肖娘立馬驚醒,她睜開眼睛,菱形銅鏡裡出現一個略施粉黛面容春花的美貌女子,頭上的靈蛇髻更添幾分飄逸。
“你叫什麼?”肖娘看著鏡子的自己,十分的滿意,想不到這新來的小丫鬟的手藝不錯。不過倒是缺少了一份別致。於是從抽屜裡拿出一支金步搖遞給小丫鬟。
頓時她的眼神一亮,激動地回道:“回小姐的話,奴婢還未有名,還請小姐賜名。”
“為何沒有名字?人一出生便有了名字。”肖娘奇怪地問道。
“回小姐的話,奴婢是被爹和後娘賣出去的,奴婢實在不願被叫原來的名字。”小丫鬟猶豫地說道。
肖娘一直注視著鏡子裡對方的表情,沒錯過對方說話時眼中的憎恨,估計也是一個可憐人吧,畢竟這世道對女子有過多的不公。
“那你出生是什麼時候?”既然是別人的傷心事,肖娘自然不想去戳人家傷疤,最為重要的是既然入了她府中就要守她的規矩就好。
“奴婢出生在寒冬。”
肖娘看到對方說到這時眼中泛起一絲淚花,便道:“萬樹寒無色,南枝獨有花。你就叫南枝好了。”
南枝心中一喜,連連告謝,只是不知道這是何意?但想到自己能擺脫將來的噩運,不由得暗自高興。
自從她被狠心的爹與後娘賣掉後,自己在牙婆那裡受了不少罪,就因為後孃的教唆。但這些都是她在夢中知道的。一天夜裡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夢到了她的一生,過得十分的不好。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後孃的教唆。
在夢裡,她看到了肖府的千金被退婚,最後卻嫁給了一個十分厲害的人物,成為將軍夫人。而在她凍死在冰天雪地裡時是肖娘脫下身上的鬥篷蓋在自己的身上,那時候的自己雖然死了,但心卻格外的溫暖。
這是她夢中遇到的第一個貴人。醒後她起初不敢相信自己夢中的一切,可是每日發生的事情卻恰恰與夢中的一切重合,讓她不得不警惕起來。後來她又打探肖府的事,這一切又跟自己夢中的一樣。最讓她不可置信的是她從未見過肖娘,但看到的肖府千金與她夢中的一模一樣。
她無法解釋自己能看到自己將來的事實,從開始的忐忑,到現在的坦然,誰也不知道她這段時間擔驚受怕是怎麼過的。
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也為了報恩,所以南枝費盡心機地進了肖府,百般討好管家才進了肖娘身旁伺候。
“奴婢正覺得少了什麼,原來是少了小姐的步搖。”南枝說著,便把步搖插進了肖孃的發髻裡,發出悅耳的叮當的撞擊聲,相映著玉顏,幾分貴氣,幾分仙氣,倒似畫中的人物。
“倒是不錯。你年紀輕輕就這般好手藝,實在難得,以後你就在我身邊待著吧。”
南枝連忙謝恩,又討了幾句好話,不過這次是出自真心道:“小姐人美,眼光極好,奴婢能跟著小姐那真是這輩子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