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緊要關頭,門外沖進沈辰逸的隨身侍衛們。原來,沈辰逸得知柳思煙失蹤,阿離也離開了祭天的隊伍,他心知不妙,因實在擔心柳思煙的安危,獨自一人先尋著蹤跡,命侍衛們隨後緊跟。
阿離和餘下的黑衣人,在侍衛們面前如跳梁小醜,頃刻間便都束手就擒。沈辰逸此時已是面色慘白,昏死過去。柳思煙緊緊繃住了心驀地一鬆,也是渾身綿軟,癱倒在地。
……
回到宮中,柳思煙顧不得如何處置阿離,只是命人先將她關在大牢。
三天過去了,眼前還是昏迷的沈辰逸讓她心急如焚。她止住了鮮血,用盡了辦法,他竟還是遲遲不肯醒來。
“娘娘,你三天三夜都不曾閤眼,這樣下去,會傷身子的。”太監魏福海看著虛弱的柳思煙,心疼的低聲勸慰著。
柳思煙輕輕搖著頭,手中的醫書已被她翻的稀爛,可仍是找不到醫治沈辰逸的辦法。照理說,這一刀雖然刺中了沈辰逸的後心,但血止住,傷口也沒有發炎,他的身體平日裡也很強壯,傷口都已見好轉,可為什麼就是遲遲不見醒來呢?
“娘娘,微臣有個大膽揣測,不知該講還是不該講。”太醫院的首席徐太醫緩緩開口。
柳思煙哪裡顧得許多,急問道:“什麼揣測,你但說無妨。”
“是,微臣想皇上是不是中了什麼毒……”
柳思煙靜靜聽著,心想著不會啊,那日刺中沈辰逸的匕首自己仔細檢查過,並沒有染毒的跡象。可是,眼前沈辰逸的昏迷,又該如何解釋呢?
柳思煙驀然起身,去向阿離關押的牢房。牢房中,阿離坐在陰暗的角落裡,看到柳思煙前來,她浮腫的臉上閃過一絲詭笑。
“阿離,你刺向皇上匕首是否做了什麼手腳?”柳思煙急切的問道。
“嘿嘿,看來給西域大師的錢沒有白花。”阿離悽厲的笑著。
“到底是什麼使皇上昏迷不醒,快告訴我!”
“你知道又有何用,西域迷疊香的毒性無人能解,它會讓人永遠的昏睡。哈哈哈哈……”阿離又開始仰天大笑,眸中蓄滿了失心的瘋狂。
柳思煙回到寢宮時,手還是冰冷如霜,難道沈辰逸就只能這樣昏迷下去?不,不會的!她不敢再想,強自鎮定住心神,同徐太醫緩緩說道:“皇上中的是西域的迷疊香,太醫可知醫治之法?”
徐太醫先是大驚,旋即小心翼翼的回道:“這迷疊香無色無味,最是讓人難以察覺。中毒者也無中毒跡象,只是昏迷不醒,萬難救治……”
柳思煙心頭一緊,悲從心來,眸中已是飽含了淚水。
“只是……”徐太醫戰戰兢兢的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快說!”柳思煙燃起一絲希望,疾聲問道。
徐太醫將臉一昂,像是下定決心,朗聲說道:“只是微臣聽說有一法,可解這迷疊香之毒。這方法就是醫者必須是傷者的父母或是妻兒,將他們的血輸入傷者體中,若是血液相融,必可救得傷者。只是這法子極為冒險,不僅傷者會因為血液有可能不相容再也無法醫治,施救的人也會有極大的生命危險,所以,迷疊香在當今世上,才會是無解的毒藥。”
柳思煙細細聽罷,良久才走到徐太醫身前,盈盈往下一拜,“徐太醫,請你教我具體的醫治之法,柳思煙感激之至。”
眾人皆是大驚,徐太醫慌忙扶起柳思煙,喃喃說道:“娘娘,只是此法未必能救醒皇上。”
“柳思煙的血必能救醒皇上!”她說的堅定,不容人有一絲一毫的懷疑。
“那娘娘你的性命也是未必能保!”徐太醫激動的說道。
柳思煙嫣然一笑,“徐太醫,我心意已決,你快教我!”
徐太醫望著柳思煙良久,方才強忍住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將醫治之法細細講與柳思煙聽。
又是整整三天三夜,柳思煙和沈辰逸端坐在預備好的湯盆中,她割開虎口,將從自己身體流出的鮮血倒入沈辰逸口中,旋即劃開他的十指。三天三夜中,她不停的重複著這個過程。湯盆中的熱氣蒸騰著他們,終於,沈辰逸十指的流出的血水從一開始的漆黑,慢慢變的鮮紅,他的面色也開漸漸紅潤,只是柳思煙的臉,卻變的煞白。
沈辰逸口中發出一聲呢喃,“思煙……”雙眸慢慢睜開,就看見柳思煙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旋即昏倒在他的懷中……
又是一個桃花盛開的陽春三月,一雙人影漫步桃花林中,漫天飛揚的桃花紛紛落在他的身上,她的臉上,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撥開花瓣,眸中滿是如水的溫柔。
“思煙,你我一生一世一心,永不分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