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昭見她投過來的眼神,那不是最近熟悉的眼睛,眼神卻那麼熟悉。
“就是心裡會時刻掛念的人……會想她在天涯何處?會想她是否快樂……”
沈雲昭嘴角卻是一抹苦笑。
蘇喬玉聽著心裡産生一絲不解。
秦月歌分明在他宮中,什麼是想心上人在何處?
不過她想歸想,卻是一言不發。對於沈雲昭這個壓抑了許多年的人,這是個最合適的傾聽者。
他藉著烈酒,發洩心裡的壓抑與痛苦。
“那你是否對誰心生怨念?”
怨念?
是有的。
當年,她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時隔數年,一劍刺穿的胸口,還在隱隱發痛,難以忘記。
她卻在他問起時,輕輕搖頭。
“朕喜歡過一個人,也恨過一個人……”
聲音啞啞的,輕易捕捉到他的無奈與痛恨。
“曾一無所有,曾流落街頭。那是朕一生最卑微是時段。”
“原本早已習慣與街巷市井孩子為伴,和他們一同上課胡鬧……”
沈雲昭低聲述說著陳年往事,像在說別人的故事。
“不曾想,有一個人出現了,他將朕帶回太傅府,告訴朕,從今以後便在那個寬敞的地方生活,讀書,練劍。”
“曾以為他是將朕帶到陽光下的人,直到他讓朕用他教的劍法,殺死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
從那時起,他學會殺人了,從此滿手鮮血,無再也法洗脫。
“後來從一個舊人那裡聽聞,原來我是皇室血脈。”
“可笑啊哈哈哈哈……”沈雲昭眼中染了恨意與憤怒。
“原來……”
“朕是在幫著我的殺父仇人清理道路,成為了仇人手裡的刀。”
沈雲昭停下,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一整壺酒接近見底。
“無論是沈羅邯的兵器,還是要翻身複仇的自己,朕都不能有一絲感情。感情只會使朕陷入被動,讓兩人都淪為萬劫不複。”
“當朕發現這份感情的時候,朕應當做的,也只能做的,就是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