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玉看著手掌捏住的人的痛苦面容,殺了她都不足以洩憤,殺了她昀兒也不能回來了!
她當初怎麼那麼傻竟然相信,按照對方說的去做就會換回昀兒的平安?
就應該直接派人綁了她,嚴刑逼問,即使會難以保全自己性命,至少能讓昀兒活下來!
殺子仇人近在咫尺,怎能抑制心中滿懷殺意!
蘇喬玉欲繼續用力,身後傳來巨大的拉開的力道,阻擋著她。
沈府的護衛上前架住她,將她的身體往後拖。
“你瘋了?”身後的聲音如此熟悉,蘇喬玉如置身冬日池水,涼意順著脊樑往上冒。
“是她!……她是害死昀兒的兇手!……她怎麼不去死!”蘇喬玉淚如雨下,她的昀兒死了,她要秦月歌下去陪葬!
沈雲昭快速上前握住蘇喬玉的手腕,一用力,蘇喬玉的手一下子被拽離秦月歌的脖頸。
“咳……咳咳……雲昭你終於來了!”秦月歌大幅度地喘著,用手撫著胸口,身後的婢女連忙上前幫著順氣。
秦月歌自知剛剛是得意忘形了,她低估了蘇喬玉,兩年來表現的溫柔賢惠,竟然讓她忘記了對方也曾能單挑三四個男子,也曾舞劍騎馬。
蘇喬玉看著秦月歌艱難地喘氣,眼中憤怒不減,不管手腕處的阻攔,奮力想要抓回秦月歌。
越是用力,手腕處的力道越大,只能眼睜睜看著秦月歌躲的越來越遠。
蘇喬玉終於忍不住了,兩行淚水從眼角溢位,“沈雲昭你放手!”
眸中痛苦萬分,紮的沈雲昭心裡一疼。
“你知道你這麼做有什麼後果嗎?”沈雲昭厲聲問道,眼中滿是冷冽,眉頭緊縮,說話的聲音倒是不大。
“後果?”蘇喬玉聽後倏地放聲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後果?我現在孑然一身,一無所有,會怕什麼後果?”
“父親早已同我斷絕關系,你如今給我休書一封,昀兒也已被殺離我而去。”
“我倒是想我問你,我還懼怕什麼後果?”蘇喬玉語調緩慢,一字一句地問道,臉上笑著,淚水卻在下巴尖凝結,成珠,落下。
“我也曾有快意的生活,我也曾付出真心待過一個人,可是誰真心來待我?現在我這副樣子就是我咎由自取!”
“若能重來一次,我一定不願認識你!”
……
沈雲昭立在原地不動,蘇喬玉的每一句話他都聽著,像刀子一樣紮在他的心上。
她一定恨他入骨。
抬眼間沈雲昭餘光瞥見一抹明黃的身影,秦月歌還立在不遠處看著,身前由一個婢女擋著。
沈雲昭心下一涼,用力甩開蘇喬玉的手腕。
手被用勁地甩開,蘇喬玉一個踉蹌倒在地上,兩年來她的身手已大不如從前。
“謀害公主,押入大牢,等候發落!”沈雲昭壓下心頭情緒,凜聲吩咐道。
蘇喬玉靜靜躺在石板上,不動,聽著沈雲昭的言語,冬日更加冰涼徹骨。指尖微微抖著,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心寒。
府外的幾樹梅花倒是開的正盛,襯的世間一片美好,倒與蘇喬玉的心境格格不入。
大牢?呵!
上一次去,是求著父親隨其審訊犯人時。
這一次,是被自己的夫君……,是被休掉自己的夫君親手送入,為了一個殺死自己兒子的仇人。
多麼荒誕滑稽!
宛如鬧劇一場。
看著蘇喬玉被護衛拖走,冷笑爬上秦月歌的臉頰,雙眼細長,滾動無數惡毒伎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