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他抵住我,一側頭,我又咬住他的肩膀。
他停在那裡,我抱住他的後背,一時間只覺得身上的每個毛孔都猶如觸電。
我低聲喃喃他的名字,他呼吸粗重,眼睛裡有一簇熊熊燃燒的烈火。他緊緊摟著我,我們的身體相互摩擦,像是都要在剎那間燃成灰燼。
“小滿……小滿……”
他也在叫我,私語著,像是對我說,又像是對自己。
然後有一種尖銳的疼痛貫穿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一直咬著他的肩,他扶著我的腰,我們都大汗淋漓。他的發梢上全是汗,緊張的程度一點都不亞於我。我慢慢緩過來,鬆了口,捧住他的臉頰,又咬他的下巴,他的脖頸和嘴唇。
他低低地說:“小滿,你真是屬耗子的。”
“不能只有我一個人疼。”我咬牙切齒的。
我們在那張大床之上翻滾,他有律動地進出,徹底的,直接的,沒有任何轉圜餘地的佔有我。我攀上他的胸膛,咬他的胸肌,他的鎖骨,他的喉結。
我們都有各自的疼痛,卻都心甘情願地忍受。
我耳朵裡不再有那些不知從哪裡而來的高高低低的轟鳴聲,心髒卻仍舊砰砰直跳,他也是,我們的心跳由兩個聲音,漸漸合為同一個韻律。
他用自己的鼻尖頂住我的。
我們並沒有親吻,但這樣近的距離,我在月光下,看清他的唇齒,高挺的鼻樑,還有每一根濃密的睫毛。
四周沉靜下來,我們凝視了對方許久。忽然,我微微一抬身,輕輕啄了一下他的嘴唇。
“贈送的。”我眨眨眼睛。
他愣了一下,眼睛清澈。黑暗裡他望著我,那雙眸子像水晶,像寶石,像天山雪頂的露珠,像大浪淘沙中的鵝卵石。
我的眼角有些朦朧。就這樣把自己交了出去,那瞬間裡,我難以解釋心中的滋味。
“石越卿?”
“嗯?”
“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他將腦袋埋在我的胸前。
“小滿,”他低聲喃喃,“我離不開你。”
……
那天晚上的月光難得的明亮,不知為什麼,結束之後我們都沒有睡意。他靠在床頭,月光熠熠,灑在地板上,把他小麥色的肌膚都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我靠在他的胸膛上,我們兩個裹著被子,他把腦袋抵在我的頭上。
安靜了很久很久,我忽然笑了一聲。
他低頭來看我。
“真不敢相信,我居然是去年九月份才認識你的。”我說,“滿打滿算才認識你不過十五個月,中間還分開了五個月。這樣一想,忽然有點後悔了。我是不是答應你太輕易了?煮熟的鴨子是不是就不會被珍惜了?”
他笑起來,親了親我的頭發,然後與我十指相扣。
我抬眼去看他。
“我怎麼一點都不覺得輕易。”他說,“我怎麼覺得我等了好像有一個世紀。”
我笑嗔他,“大色狼!”
月光柔柔地在地上繞出一個圈來。我的餘光掃到那個光圈,腦子裡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忽然一晃而過。
我“騰”地一下坐起來。
他被我嚇了一跳,也坐直了,目光詢問地看著我。
“等等,石越卿,”我望著他,眨眨眼睛說道,“我的戒指呢?!我怎麼又被你用那隻藍帽子大醜鳥騙了?那隻醜鳥……它一定是有毒吧?!”
他哈哈大笑,摟住我,摸一摸我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