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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次聽到飛蛾撲火這個詞,是在小時候的語文課上。
飛蛾一味地向著光源螺線飛行,越來越近,最終萬劫不複。老師講到飛蛾撲火這個詞,總是強調說,這是用來形容人做事自取滅亡,不顧下場。
年紀尚幼,我還無法理解,只記得那時有個很清晰的疑問:飛蛾的下場到底會是什麼呢?
它會像人魚公主一樣變成泡沫嗎?還是會像鳳凰一樣,在火光之中涅磐重生?它會不會闖進火的心裡,安一個家,溫暖地築一個巢?難道說它非得要粉身碎骨?
我想象過很多畫面,都不能定下結論。
也許,我安慰自己——
長大了以後就懂得了。
……
四月和五月很快就過去了。
我從小跟我爹形影不離十多年,一直到我來英國上大學之前。因而我有一陣無法想象離開我爹的生活是什麼樣兒,只要略想一想,就不免心驚膽戰。
但我終究要邁出這一步。在度過最初十分痛苦難耐的頭幾個月後,我如今回頭再想,卻覺得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
畢竟,沒有誰離了誰是活不下去的。
這是我用來度過眼下危機的唯一心理安慰。
汐凰在這件事上做的十分到位。她不問也不提,巧妙地繞過一切能令我想起他的話題,同我說些什麼的時候,好像這五個月就是一場空白。她拉著我去健身房,讓我在大汗淋漓間忘記那些紮心的一切。
而只有我自己的那些時間,我全泡在了琴房裡。
兩個月的時間,我練下來一首貝多芬奏鳴曲,一套肖邦前奏曲,另外還把拉威爾鏡子系列的剩下的兩首練了下來,外帶一套勃拉姆斯的晚期作品op.118。
joanna說我瘋了。
那場音樂會之後,她一直纏著我要我再細細地給她講戀愛經歷。可是我還來不及跟她約出去,就已經猝不及防地重新變回了一個人。
我不知該怎麼同她說。joanna是個特別熱心的姑娘,我們又無話不談,因而我並不想在這件事上同她說謊。但我真的不想再提起,那已經是二月份的事情了。
二月份的事情,我應該已經忘記了才對。
被我含糊幾次以後,joanna大略也感覺到有些不對,漸漸地,便也不再問我。我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期末考試是在六月初的時候,我將自己全部精力都用在考試上面,每天晚上不練到十一點鐘決不罷休,這樣一來,反倒沒有心情再去想別的事情了。
我的期末考試是在學校的一個小廳裡進行的。四十五分鐘的曲目,我一氣呵成,彈得很不錯。結束的時候我的老師沖我露出一個很欣慰的笑。
不知是不是因為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我恍惚了一下,眼前忽然浮現出的竟是學校最大的那個duke’s ha,金碧輝煌,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灑落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之上。我偏過頭去,偌大個廳子,臺下只坐了一個人。隔著那麼遠的距離,我竟也看得那麼清晰。
他笑起來,一直都是那麼好看。
這樣的回憶嚇了我一大跳,我勒令自己不許再想下去,我努力地讓自己想些別的。
別的……
這樣想的時候,我才忽然想起,六月十號那一天我有一節大師課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