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考結束的當天,蕭錦杭總算趕在晚膳前回了府。
進房換下麒麟補服,又用涼水抹了把臉,走出臥房,忍不住問正在佈置晚膳的小花。
“王妃呢?”
“回王爺的話,王妃在書房。”
書房?蕭錦杭納悶地皺皺眉,隨即一甩袍擺,三兩步來到溫婉兒專用的書房門口。
雖說與他的書房僅一牆之隔,可卻是第二次來。第一次是在迎嫁前,一幹嫁妝送入新房並鋪排妥當後。成親後,倒是還沒來過這兒。
書房內,溫婉兒描完最後一部分,擱下手中自制的炭筆,拿濕布巾擦著手,問一旁的冬梅:“怎樣?還算過得去嗎?”
“奴婢瞧著像極了!姑爺一定會喜歡!”
溫婉兒聽了撇撇嘴:“那可不一定……”
蕭錦杭在門外聽得迷惑,遂象徵性地叩叩房門,旋即推了進去。
“咦?你——你怎麼來了?呃——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是說,你今兒回來的怎麼這麼早?”
溫婉兒見進來的竟是他,不由慌了手腳,想拿什麼蓋住畫紙,可又一時沒找到,慌亂中,竟把畫紙弄飛了,正好飄落在他腳旁。
蕭錦杭眉頭一挑,朝她看了一眼。
“不許看——”溫婉兒忍不住跳腳低吼。
可是來不及了!
他早已撿起彎腰就能夠到的紙張,並將它翻到了正面……
“噢——”
溫婉兒羞赧地抬手矇住了臉,不敢去看他的反應
這是一幅畫。
比普通畫紙小一半的紙面上,用柳枝燒的炭筆描摹著他的肖像。
清俊的臉龐,稜角分明;深邃的黑眸,幽不可測;鼻樑高挺、薄唇緊抿,就這樣靜靜望著畫外的人。
原來,在她的眼裡,看到的是這樣的他……
蕭錦杭從畫上移開視線,抬眼望向她。
這一看,不禁哭笑不得。
書房裡,哪裡還有她的人,早在他怔怔看著自個兒的肖像時,她就已帶著丫鬟腳底抹油——溜了。
蕭錦杭失笑地搖搖頭,將手中的畫紙小心翼翼地疊好,收入懷裡,貼身安放。繼而打量起平時難得踏入、今後想必也很少會來的專屬她的書房。
雖然只有他的書房的三分之一大,卻佈置得很溫馨。
北面牆,貼牆放著兩組博古架,架格上擺著各式陶瓷擺件、新奇裝飾;博古架兩側的牆體上,各掛著一幅山景古畫;東側的古畫下方,是一張式樣簡潔的桌幾,只有一對裝瑣物用的抽屜,幾上擺著一組筆架和一個玉石雕琢的假山盆景。
東面牆,倚牆立著一組書架,架上收著她從孃家帶來的書籍畫冊,從這些書冊上,倒是能看出她的愛好。
與北牆的轉角口,是個青花的圓肚落地大花缸,缸裡收著幾幅書畫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