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冬梅出事的池邊,溫婉兒看著湖面默默的坐在了一旁。許是深夜的關系,溫度更低,除了巡夜的,也沒有其他人,微風拂過池水,也拂過她的裙擺,溫婉兒的頭發只是簡單的束了一下,此時長發飛揚,整個人沉浸在濃濃的悲傷之中。
一旁的冬梅也是一臉的哀傷,與小花和細雨不同,她們也是傷心,但是到底與春桃還是相處的時間短,可冬梅可是自小就和春桃一起跟在溫婉兒身邊,感情與別人總是不同的。
“春桃啊,這輩子你沒投好胎,下輩子吧,下輩子,你一定要投生在一個好人家,再也別給人家做奴婢,你要幸福啊。”冬梅含淚低喃。
兩人靜靜的站在湖邊,卻沒有注意到,在她們的不遠處,一個黑衣男子也靜靜的站在那裡。
溫婉兒整理了一下思緒,想起腹中的孩子,也就和冬梅起身回了房。
“呀!奴婢差點忘了……這是夫人再三叮囑讓三小姐服用的。”
冬梅伺候溫婉兒洗漱完畢、換上寬松的睡袍後,端著銅盆正要退出房間,忽而記起夫人的吩咐,忙擱下銅盆,從袖袋取出蕭錦杭留下的那個瓷瓶,走到桌邊倒了杯水,遞到溫婉兒手裡,又從瓷瓶裡倒了粒安神定氣丸在溫婉兒掌心,催道:“晚膳後的這粒還沒服用,三小姐趕緊吞了。”
溫婉兒盯著手心的藥丸半晌,撇撇嘴,依言服下了。
她敢打包票,這絕對是安胎丸!無論外觀還是味道,和那家夥此前讓她服用的安胎丸一模一樣。什麼安神定氣,純粹是他胡謅的。
“小姐早點歇息,奴婢就在外頭候著。”
冬梅見她服下藥丸後,半躺半坐,就著昏暗的燭火,意興闌珊地翻起手上的書冊,就勸了一句,然後端起銅盆,躡手躡腳地退出了房間。
“怎麼還不睡?不累麼?”
冬梅離開沒多久,溫婉兒的上下眼皮也漸漸打起了架。
正想合上書冊吹熄燭火睡覺,忽聞靜謐的夜裡,傳來一道本不該屬於她房內的聲音。
與此同時,聲音的主人也神出鬼沒般地出現在了她床前,一如上回那般拂手熄了燭火。
俗話說:一回路徑生疏、二回輕車熟路、三回登堂入室、四回上門女婿……咳咳咳!這家夥還真應驗了這句俗語的正確性。
溫婉兒小嚇了一跳後,除了睡意全消,對他的行徑倒也見怪不怪。
兀自腹誹了一番,沒好氣地問:“閣下這麼晚了還來造訪本姑娘的閨房,所為何事呀?”
蕭錦杭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接著在床沿坐下,二話沒說。撈起她的左手,三指合併搭上她的腕部,閉眼探起脈來。
這家夥!溫婉兒抽抽嘴角。還真是越來越自然熟了啊!忍不住問:“不是才把過?”
蕭錦杭沒理她,過了片刻。才放下她的手腕,睜開眼,曜曜黑眸在月華如水的夜裡,竟吸引得她一看再看,直至與他眼神相望,忘了周遭的一切……
“咳……”蕭錦杭被她盯得耳根赧然,伸手掩唇輕咳了聲。才讓溫婉兒醒過神。
“咳咳!那啥,把出什麼來了?”她忙低頭,藉著整理睡袍的動作,意圖壓下浮於面頰、耳根的火燙。心下不住暗罵自己:花痴啊!沒見過男人啊!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啊……
蕭錦杭倒沒那麼多感慨,只覺得當下的溫婉兒,較之第一次見面時可愛了許多。又或許,女人一旦做了母親,無論此前有多麼任性跋扈。無形間都會退卻驕縱、滋生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