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趕緊把他攔住,憨憨地笑了兩聲,道:“行了,你遠來是客,哪能讓你去做飯。一會兒咱們出去吃。”
賀均平愈發地頭疼,“大哥,我這才走了多久,您怎麼就跟我這麼見外了。”原來是客這句話實在太傷人了。
柱子不說話,悄悄朝他擠了擠眼睛,示意他去找卓雲說情。賀均平卻不動, 舔舌頭,開門見山地道:“我跟阿雲說要娶她,所以她才惱了。”
柱子兩隻眼睛頓時放光,“啥,娶娶……娶阿雲?”他激動地才說了一句,旋即又覺得彷彿不大好,立刻止住笑,板起臉作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來,哼道:“石頭啊石頭,我說你平日裡看起來還挺有分寸的,怎麼關鍵時候就這麼不靠譜。那提親是這麼提的嗎?人家提親可都是正正經經地請了媒人來,聘禮擺著滿滿一院子,我們阿雲生得這麼漂亮,人又能幹,你一句話就想把人給娶走?”
賀均平立刻會意,趕緊朝柱子深深地作了個揖,朗聲道:“大哥教訓得是,我這就去請媒人,三茶六禮一個也不能少。”
卓雲在一旁聽得都快氣死了,怒道:“大哥你瞎摻和什麼呢,誰要嫁給他?”
柱子聞言立刻瞪大了眼,“阿雲你不嫁石頭要嫁誰?你們倆不是一對兒嗎?”
“誰跟他是一對兒啊?”卓雲只覺得腦門上青筋都爆出來了。
柱子彷彿也急了,扭著腦袋朝扒在門後偷看的阿東和小橋道:“阿東、小橋,你們說二丫跟石頭是不是一對兒?”
阿東和小橋想也不想,立刻回道:“師父跟石頭就是一對兒。”
卓雲都快氣哭了!
對於家裡頭這一群壞家夥的臨陣倒戈,卓雲先是氣了一陣,然後又覺得跟他們賭氣實在沒意思,罪魁禍首是賀均平這小子,她要真氣得昏頭昏腦了,豈不是還中了他的套。於是,卓雲在屋裡想了一圈後,終於漸漸冷靜下來,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恢複了常態,該幹嘛幹嘛,就是不搭理賀均平。
賀均平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在沒得到卓雲的同意下就真請媒人上門來提親,他得控制好這個度,若是過了,依著卓雲的臭脾氣,還真可能一輩子不搭理他——光是想想賀均平就覺得太可怕了。
因卓雲不搭理他,賀均平沒轍,只得求助於柱子,沒事兒就在柱子面前轉悠,甚至跟到鋪子裡去,拐彎抹角地問起陸鋒的事。
“陸鋒?”柱子一臉疑惑地看著賀均平,彷彿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問起一個不相幹的人,“石頭你說的是京城來的陸家大少爺?”
“就是他。”賀均平的臉上有淡然的笑,看起來彷彿只是隨口一問,“我聽阿雲說得罪了他,所以特意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是嚴重,少不得我要親自登門去道歉。大哥還不知道吧,陸鋒原與我有些淵源,是我遠房表哥。”
柱子早就忘了許多年前賀均平提及陸鋒的事兒了,聞言撓了撓腦袋笑起來,搖頭道:“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兒。”他遂將花魁大賽那晚的事一一說與賀均平聽,罷了又笑道:“二丫就是想太多了,非要躲出去,說是怕人家陸大少爺報複。你看她出去這麼久,人家陸大少爺一聲兒都沒吭,也沒見來家裡頭找麻煩。這說明人家根本就沒往心裡去。”
他壓根兒沒瞧見賀均平的臉都綠了,神色一變再變,眼睛裡燃了一團火,闢裡啪啦地燒得正旺。
“石頭你給大哥說說,你跟二丫怎麼遇上的?”柱子問,等了半天不見賀均平回話,不由得凝神看去,卻見他皺著眉頭正在發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忍不住輕推了一把,小聲喃喃道:“這是咋了?一個兩個都不對勁。”
賀均平猛地回過身來,沉聲問:“陸鋒可還在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