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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口和領口再鑲上金色的韭菜邊。”卓雲興致勃勃地朝裁縫叮囑道。那裁縫面露窘迫之色,低聲勸道:“這料子本已繁複華麗,再鑲上金色,恐怕有些太花哨了。要不然還是鑲黑邊,既大氣又沉穩。”
“那就一件黑邊,一邊金色邊。”卓雲想了想,終究還是捨不得心裡想了很久的金絲大紅勁裝,揮揮手道:“無妨,你盡管做就是,過幾日我再來取,若是做得好了,定不會虧待你。”
那裁縫偷偷打量了她幾眼,見她五官濃烈,眼帶風流,烈焰紅唇,不由得一震,心裡頭想這還讓別人活不活,這樣的長相便是披個麻袋也是國色,若真換了這身衣服,那些男人的眼睛恐怕都要看瞎了。
二人做了衣裳,又在縣城裡胡吃海喝了好幾日,算算日子,想著衣服差不多做好了,才騎著馬一起去鋪子裡取新衣。
孟大小姐年歲尚幼,不好濃豔裝扮,只做了兩身鵝黃、水綠色的小夾衣,搭配著淺橘色長裙,倒也嬌俏可人。卓雲則亟不可待地換上了那身鑲金邊的大紅勁裝,從裡屋一走出來,頓時將鋪子裡的眾人震得說不出話來。
卓雲的漂亮非常直接,眉飛眼挑,雪膚紅唇,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攝人的光環,美得很有侵略性。她平日裡作男裝打扮已經很紮眼,今日陡地換了這一身大紅華服,那周身的氣派頓時將周圍眾人壓得透不過氣來。鋪子裡原本還有兩個姿色尚稱秀美的客人,忽地被卓雲襯得像伺候人的丫頭,頓覺渾身不自在,趕緊尋了個藉口逃走了。
孟大小姐傻乎乎地盯著卓雲看了半晌,硬是一個字也沒能說出口。卓雲見狀,頗有些不自在,小聲問:“怎麼,不好看嗎?”這樣的華服她還是上輩子穿過,到現在都快有二十年了。雖說容貌未改,但人的心境終究已有變化,卓雲不敢確信自己是否還能撐得起這般瑰麗濃豔的華服。
孟大小姐彷彿做夢一般茫然地點點頭,旋即又猛地搖頭,“好看,好看得不得了!”她猛地撲上前來激動地一把拽住卓雲的手,兩隻眼睛熠熠生輝,“雲姐姐,你以後都這麼穿,就照這樣的再做幾身冬裝。”
裁縫們忍不住淚流滿面,要真這麼下去,這廣元縣裡的其他夫人們恐怕都不願意出門了。
“哎呀早知道要做新衣服,就該把我家裡那套紅寶石頭面帶出來。太陽一照,亮光閃閃……”卓雲和孟大小姐正興奮著,外頭大街上忽地傳來一陣喧鬧,隱隱約約還間雜著各種說話聲,“……真的?”
“可不是,聽說燕王府的兵馬,已經把武山團團圍住了。”
“都打起來了呢……”
孟大小姐頓時色變,緊張地拽住卓雲的衣袖,小聲地問:“雲姐姐,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卓雲安撫地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往鋪子的櫃臺上一扔,旋即牽著孟大小姐往外走。出了門,果見大街上多了許多正裝肅穆計程車兵,街邊上的行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卓雲一身華服豔麗非常,立刻引得眾人矚目,就連那些士兵也不住地朝她偷瞄過來。卓雲沉著臉只當沒瞧見,牽了馬,與孟大小姐共乘一騎,一甩鞭子,立刻朝武山方向奔去。
…………
賀均平眯起眼睛看向不遠處鬱郁蔥蔥的密林,微微皺起眉頭。武山這一帶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剿匪一事顯然比他想像中要艱難許多。只是燕王世子年輕氣盛,恐怕聽不進勸,若是貿然進攻,十有八九損失慘重。
可若是這裡的事不了結,他又如何能回得去。想到這裡,賀均平不由得愈發地後悔此行。
“均平,均平——”燕王世子不知什麼時候從帳篷裡溜了出來,遠遠地大聲叫他的名字,“你站那裡做什麼?過來跟我們一塊兒。阿彭和宏哥兒說山腳下有條河,那邊還有瀑布,咱們一起過去瞧瞧。”
這哪裡像來剿匪的,分明是出來遊山玩水,賀均平臉上抽搐了幾下,想開口教訓他們幾句,但見燕王世子那一副樂呵呵的傻模樣,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他才懶得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呢,卓雲跟他說過,做人得放聰明點,傻乎乎得罪人的事千萬別幹,等到這幾個小鬼吃了虧了他再出手,才能顯得他的本事大是不是……
賀均平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心裡頭打著小算盤,笑眯眯地跟過去問:“瀑布在哪兒呢?”
燕王世子自持有“高手”保護,很不願讓王府的侍衛跟著,揮揮手將他們屏退了,只領了賀均平和那幾個哭包往東面走。
“我問過本地的山民,說現在是雨季,瀑布水特別大,比平日裡要壯觀得多。而且附近的小溪裡有許多魚,回頭我們抓幾條,晚上讓廚子熬湯喝。”他們難得出來一趟,看什麼都覺得驚奇,瞅見什麼都覺得稀罕,總忍不住上前去看一看,摸一摸,無論是燕王世子還是那幾個侍衛俱是如此。
賀均平常年在外走動的,見多了這種景緻,完全提不起興致來,只強裝著作出一副饒有興趣的姿態,心裡頭卻在不住地嘲笑他們沒見識。
幾個人很快便找到了傳說中的瀑布,只可惜最近幾日沒怎麼下雨,瀑布水並不大,在賀均平看來簡直就跟小孩兒撒尿一般,但其餘的人卻很是興致勃勃,繞著那小瀑布看了半晌還不肯離去。
眾人最後在瀑布附近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了,阿彭和宏哥兒都帶了些酒食,給大家各分了些,一邊喝酒一邊欣賞山水,倒也愜意。
“若是再來個美人唱一曲兒,那可真真地快活似神仙。”阿彭眯著眼睛,搖晃著腦袋道,罷了自己又忍不住哼出聲,“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在水一方……在水一方……”
他一連數聲都唱著“在水一方”四個字,彷彿已經忘記了後面的詞,燕王世子沒好氣地笑罵道:“你這不學無術的家夥,連首《蒹葭》都背不全,傻愣著看什麼呢?”
他終於發現阿彭的臉上有些不對勁,整個人都彷彿被什麼東西給狠狠地鎮住了,一臉恍惚地看著遠處,兩眼發直,神情呆滯。
燕王世子不由得一陣狐疑,遂隨著他的目光朝那方向看去,待瞧見那由遠而近的火紅色身影,不由得立刻睜大了眼,神情猶如阿彭一般變得呆滯而恍惚。
那身影越來越近,燕王世子終於看清馬上美人的面目,長眉鳳眼,雪膚紅唇,被那大紅色鑲金邊的勁裝一襯託,愈發地震懾人心。
那放肆的美貌與恣意的風流立刻就震得他腦子裡一片空白,彷彿被巨雷轟鳴過似的,又猶如千軍萬馬從他心裡踏過,那顆心已然跳到他的喉嚨口,簡直恨不得要從他嘴裡跳出來。
“美……美人姐姐……”燕王世子直不楞登地站起身,傻乎乎地就往路上沖,一邊跑還一邊大喊,“美人姐姐,美人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