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了牙,洗完臉,晏秋盯著鏡子出神。
她有些看不懂自己了,明知會後悔的事,為什麼要去做呢?這算什麼?偽善?還是虛假?
這種感覺很不好,像是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硬生生搶走,而她,還是那個推波助瀾的人。心裡一陣陣煎熬,簡直坐立不安。再一次盯了眼牆上的掛鐘,她深吸一口氣,終於按捺不住。
回房收拾東西,簡單地出了門。
無論如何也要阻止才行。她悶頭悶腦地往外走,覺得來不及了,甚至打了一輛出租。剛合上門,包裡的手機卻在這時響起。
來電顯示是優雅。
她滑開螢幕,湊到耳邊接聽,那頭的聲音卻冷不防把她嚇一跳。
“你在哪兒?”沒有一絲溫度的男聲。
晏秋聽出來了,心房止不住發顫,眉毛擰成疙瘩。
“還不快給我過來!”帶著怒氣的吼聲結結實實把人給嚇愣了,她大氣不敢喘,嚥了口吐沫,簡短地應了一聲,這才結束通話電話。
到了咖啡廳門口,裡頭的人正巧出來,優雅看她的神情頗為複雜,沒打招呼,徑直擦肩走了。
晏秋理解她的冷漠,一面愧疚一面心酸,還沒緩過勁兒來,只聽見叮鈴鈴的聲響,轉眼一看——入口處,江湛推門而出,飾品因手下力道而猛地顫動。
一張臉布滿陰霾,嘴角弧度冷酷地向下,目光緊鎖住幾米開外的她。
晏秋動也不動,只覺毛骨悚然。心虛地挪開視線,餘光裡,他氣勢凜然的身影依舊不容忽視。
江湛靠近了,幾乎走到她的跟前,那種壓迫感更甚幾分。
審視一陣,他忽地開口。
“白眼狼!”他咬牙切齒地說。
“什麼?”她愣愣地抬頭。
江湛黑著臉質問,“對你這麼好,還把我推給別人?”
“......”晏秋語塞。
他掃了她一眼,見到兩個人之間隔的距離,目光愈發陰冷,“過來點!”
她遲疑一會兒,還是乖乖往前挪了幾步。她慢吞吞的模樣顯然令他不滿,江湛想到之前的事,心裡怨念更深了。
她難得主動約他,結果自己沒來,倒是謀劃著幫別人告白?!暫且不論這種欺騙的行為,最令人失望的是枉費了他的心意。
她拿他當什麼?招之則來,揮之則去?
簡直越想越來氣,他死死地盯著她,語氣不善起來,“下次再敢這樣,小心我......”後續的威脅卻卡在了喉嚨裡,一時倒真想不出什麼具有威懾力的話。
他深深地嘆了一聲,唯恐自己胡亂撒氣。面前的人還是那副模樣,像是有多怕他,眼裡的光一味打轉。
“算了算了!”他揚了揚手,竟然真的不再計較,看看天色,時間已經不早了。
“你晚上住哪兒?”他忽然問她。
晏秋一愣,原本的愧疚之心瞬間就被沖淡。待會兒該怎麼跟優雅解釋呢?因為她的過錯才讓她傷了心......太苦惱了!
她沮喪地低頭,嘟噥著說,“本來是住優雅家的,可現在......”
“估計不太好辦。”他補充她的話說,見她疑惑地抬頭,又淡然解釋道,“我剛當著她的面說了喜歡你。”
她果然一驚,倒吸一口涼氣,彷彿不可置信。
晏秋眼神幽怨:虧你說得出口!
江湛還是一副無賴樣,“現在回去,人家不得恨死你?”
也不知道是誰害的?!晏秋欲哭無淚,現在趕回家,連末班車也擠不上了,可她又不願花錢住賓館......
江湛倒樂意為她解難,“要不,去我家?”
晏秋幾乎扭頭就走,身後的人趕忙追上,在她耳邊不斷勸誘,“這個點了你還想去哪兒?一個人住賓館多危險......還是,你不相信我的人品?剛才的事還沒找要你要交代呢?連點兒補償也沒有?”
江湛還有覥著臉追人的一天?!她哭笑不得。一面又不得不思考他的建議,走了將近十幾分鐘,這才停了下來。
腳步跟著一頓,他得意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