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房間裡的簾子拉開,陽光已經迫不及待的鋪滿了整個房間,跳躍著灑落在窗前的男人身上,把男人淺色的瞳孔也照得略有些暖和,看上去像是冰河解凍般的活泛起來。
江汀把額頭輕輕靠在窗戶上,輕聲笑起來,“還好,幸好……”
裴霽直到坐在計程車上時,腦子還活像是被大象踩過一遍。
左腦告訴自己江汀碰不得,右腦卻又偏偏不斷回放今早江汀露出的那個背影,忍不住擔心他會不會發燒……
裴霽面無表情地錘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聲響嚇得司機把車都開歪了。
他扯出個似笑非笑的臉安撫司機:“您開您的,我就是清醒清醒。”
司機嚥了咽口水,“小夥子還年輕呢,有什麼事情別想不開……”
裴霽想:放屁,這不就是想不開嗎?。
他和江汀的事情纏纏繞繞鬧得他頭疼,裴霽早飯沒吃,早幾年打職業留下來的胃病開始作妖,狠狠地給他看了點顏色。裴霽唇上青白一片,臉色也不太好看,從司機的後視鏡裡看上去簡直像是山林裡出來的男鬼,一睡幾百年,剛準備下山準備吸人精氣的。
“您,您剛剛說去哪兒來著?”司機鼓足勇氣問。
裴霽閉著眼報了基地的地址。
kni的基地一點不遠,只不過有點偏,落在郊區,是一座獨門獨戶的大洋房。
洋房臨著一曲潺潺的活水,對面的青山綠水看著就讓人心神曠遠,大門前遠遠地停了一輛計程車,門衛大爺摘下了老花鏡都沒能看得清車牌照。
無論裴霽說什麼計程車司機都不肯再往裡走了,他只得下車步行。
裴霽見對方臉色,覺得自己再多說兩句,司機能連車費都不要,轉身就跑,他只能徒勞地嘆了口氣,裹緊了身上的隊服,轉身向著基地步行。
進門碰到了湯遠,湯遠離了他幾步遠,一臉驚疑不定地上下打量裴霽。
裴霽被他的眼神看得發毛,往後退了幾步,問:“你幹什麼!?”
湯遠喃喃道:“眼底泛青,腳步虛浮,一步三搖,不良於行,完了!!!我的裴哥啊,我對不起你呀!我昨晚就是死,也應該把你帶走!白白讓你受了那歹人的欺侮啊!”
裴霽長呼一口氣,覺得自己離把湯遠打得去世就差那麼一丁點兒。
方文思被湯遠震耳欲聾的嚎啕引了出來,雙手往袖子裡一揣,擺明瞭是出來看戲的。
他一見裴霽一臉被日過似的表情,“完了,騎士高嶺之花宣告陷落,來人,奏哀樂。”
一邊的湯遠哭得更賣力了,音量之大,音質之差足以讓人肝膽俱裂,跪地求饒。
樓上的褚維都按捺不住了,沖下樓用手裡的資料夾抽了湯遠一個皮開肉綻。
“哭哭哭,哭你個頭哭,幾天之後就要亞洲邀請賽了,你還有空鬧,你怎麼不大鬧天宮呢你?”
湯遠背上捱了幾下,連忙靈活躲閃,“教練!饒命啊,不是一個半月之後嗎?怎麼就剩幾天了?”
褚維不慌不忙地跟湯遠掰扯:“一個半月四捨五入一下就是半個月,十幾天再四捨五入一下不就剩幾天了?”
湯遠真哭了:“娘誒,再給四捨五入一下我這就要出征了。”
裴霽給他鬧得一個頭有兩個大,連忙撤了。
作者有話要說:
唉,我也覺得江汀這個小崽子心機太重,裴霽給他可惜了。
有點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