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祥不動聲色地接過煙,心中卻是暗喜,這可不僅僅是一根煙啊......
忽然,他覺得自己挨的那一腳並不算啥了,如果能讓韓導天天給他遞煙,他寧願天天被人踹。
即便被踹地死去活來。
.........
自從那天的耳光和那一腳之後,文祥變得更加刻苦起來,有時候,他還打著模仿周潤發神態動作的藉口,經常和人家聊天。
不知不覺間,周潤發和他的話也多了起來。對這個比自己小了二十歲,又和自己長得很像的男人,他心中隱隱有好感,並有提攜後輩的味道。但他也知道,當自己輝煌不再時,這個替身的演繹生涯也將走到盡頭。
從文祥選擇這條路的時候,他就必須得面臨著這一天的到來。
八月底,劇組進城半個多月,麻匪進城才幾天而已。
城內的遊客走的走,來的來,總算是達到一個飽和期。
人一多,自然麻煩也多。有時候為了拍戲,韓秋不得不花費更多的人手阻攔遊客在劇場邊緣遊玩,拍照。每當這時,村民們都會自告奮勇地站出來,幫著韓秋維持秩序。
他們知道遊客才是衣食父母,但是他們更清楚,韓秋才是創造這些衣食父母的人。
孰輕孰重,一分便知。
今天,韓秋和葛優拍對手戲。這場戲,韓秋很重視,葛優也十分地重視。
之前二人的戲都是以戲劇性為主,這場戲雖然有笑點,但是要嚴肅許多。
韓秋還猶記得和葛優第一次見面時,人家把劇本看完,一眼就瞧出自己想幹啥。韓秋也知道,估計就是這一段戲,讓葛優這個老鬼頭看出了端倪。
一處宅院內,拍攝正在進行中,袁夢站在攝影機的後面,一眨不眨地看著葛優和韓秋的對手戲。
韓秋穿著白色的苦寬松衣服,下巴依然是那一片大鬍子。葛優長發及肩,黑發從額頭正中間分開,散落兩旁。
有人不禁想到,這估計是影史裡頭發最長的一個奸人了。
門外,一群韓秋的手底下的麻匪幾兄弟,靜靜地聽著二人對話。
此刻,葛優正在為韓秋分析:當一個縣長怎麼撈錢。不過,韓秋不同意和黃四郎的分成方法,也不是很同意這個從百姓身上壓榨金錢的方式。
因為,按照葛優的說法,他要賺錢,幾乎就是跪著要飯,從黃四郎這位鵝城的土地主手裡討飯吃。
這讓他如何忍受?
韓秋走到葛優身邊,攬過他的肩膀,語氣隨意地說道:“我問問你,我為什麼要上山當土匪?”
葛優知道張麻子的意思,也知道韓秋的更深層的意思。
我為什麼要出來當導演?
葛優心中清楚,但是這是演戲,他還是裝作啥都不知道的樣子,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韓秋手背重重敲在桌子上,冷哼道:“我就是腿腳不利索,跪不下去!”
跪誰?
葛優心裡也清楚,電影裡是跪黃四郎,電影外就是跪廣電!
“原來你是想站著賺錢啊。”葛優一臉驚悚,不敢相信,“那算了,你還是回山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