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街市,堵在巷口搶錢的小流氓,兩人一人帶了張街邊買的面具就過去懲奸除惡了,打完人就溜,然後去找各種各樣的好吃的小店子吃個痛快,等酒足飯飽,就去屋頂看星星。
“小景,其實你就是十年前,離開皇宮的小景,對吧。”酒兒那時候雖然小,又時隔這麼多年,但卻不笨,他也叫姜期景,也會對京城街市這樣的瞭若指掌,還會趁著夜帶自己上屋漏了嘴,他是北燕的。
這麼多事,她不相信是巧合。
姜期景聞言,也不否認,輕聲道:“想不想阿月?”
“阿月?”酒兒立即坐起身,姜期景淺淺一笑,就見那屋簷上,一隻有姿態優美的動物,不正是狐貍麼?
“那就是阿月?”酒兒欣喜道。那隻綠眼睛的漂亮小狐貍她可是記得很清楚的。
姜期景淡淡一笑,帶著些化不開的愁緒:“阿月死了。這是她的女兒,阿念。”
“阿念……”酒兒輕喚,那小狐貍便一躍而來,穩穩落在她跟姜期景中間。
這只狐貍不似阿月那般警惕,反而十分親人,才到酒兒身邊就蹭了蹭她的手叫她摸自己。
酒兒順勢抬手,等摸到她毛茸茸的身子,才欣喜的笑看著姜期景:“她不怕我。”
“因為她有跟主子一樣的喜好。”姜期景深深看著酒兒道。
“阿念……”酒兒喃喃念著這個名字,看著她跟阿月一般綠色的眼睛,淺笑著躺下,阿念也順勢在她身邊挨著躺下。
滿天的繁星,好似說話說,一閃一閃的,伴著漸漸開始安靜的街巷,酒兒也長長呼了口氣:“真美。”
“是啊,真美。”姜期景淺笑,扭頭看著她的側臉,小姑娘越長越好看了,明眸皓齒,一笑眼波流轉,帶著讓人最安心的溫暖。
他坐起身來,笑道:“明天可要我去接你出宮?”
“明天……明天不行,明天是小夢生辰,我要留在宮裡。”酒兒說完,看著時辰也不早,這才站起身,扭頭瞧著姜期景,笑道:“小景,這次你還會離開嗎?”
“擔心我離開?”姜期景故意道。
酒兒想了想,點點頭:“我希望你們都不要離開我,雖然母後告訴我,終有一天,大家都要各奔東西。”
姜期景聞言,知道她還是沒把男女之情跟親情友情分開,心底幽幽嘆了口氣,面上卻只笑道:“他們走他們的,我不離開。”
酒兒彎眼淺笑:“小景,你真好。”說完,扭頭就走了。
夜色下,她的身影像是翩躚的小鳥,自由而可愛。
她走後,阿念嗚咽一聲。
姜期景抬手輕撫它,淺笑:“捨不得她離開?”
阿念也不捨的朝酒兒離開的方向看去。
姜期景淺淺一笑,躺在這屋頂上,看著漫天繁星:“很快,她就會永遠跟我們在一起的,我的小姜夫人。”
回到宮裡的酒兒,就連做夢都是在笑的,直到第二天一早小梨過來喚她,才道:“公主,您做什麼美夢了,昨兒晚上笑了好幾次。”
“笑?”酒兒迷茫的睜開眼睛,抱著枕頭壓著被子迷迷糊糊的想了想,昨兒做夢,好似夢到小景了,還有……親親……
她小臉微微一紅,笑看著小梨問道:“小梨,你說男女之情,是什麼情?”
小梨不解她怎麼忽然問這個,卻是八卦道:“公主,你是不是決定好要嫁給蘇公子啦?”
“小洵?自然不是。”酒兒坐起身來,拉著小梨坐在床邊,道:“你先說說什麼是男女之情?”
小梨也不知道,她也沒有過這種感情,只道:“會不會就是皇上和皇後娘娘?彼此相親相愛,永遠在一起,還要生孩子。”
酒兒眨眨眼,這就是男女之情?
“也許還有什麼‘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又或是‘花落六回疏資訊,月明千裡兩相思’?”小梨道。
酒兒聞言,細細咂摸起這兩句詩來,以前先生教書,這些詩都是匆匆一提,她也沒多少興趣,只覺得辭藻甚美,寫詩的人無病呻吟罷了,可是現在想起來,似乎有那麼些意思。
她光著腳就踩在地上,將封存在箱底的詩經也都翻了出來,什麼‘我心匪石,不可轉也’,什麼‘邂逅相遇,與子偕臧’,她都覺得萬分有趣起來,以至於蘇思夢來尋她的時候,她還捧著這些書在看。
蘇思夢是明白這些詩的,一來,瞧見她看這些,立即以為她是終於春心萌動,知道暗戀的滋味了,打趣道:“公主而今是要動筆寫情詩了?”
“寫?”酒兒笑起來:“舞刀弄槍我尚有幾分興致,寫就算了吧。”
“不寫,那就唸給他聽罷,他定能明白的。”蘇思夢以為她是害羞,又道。
酒兒想了想,念給誰聽呢?小洵?好似不合適,小景?好似也很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