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兒看的迷了眼,一直到了普濟寺,她那顆小心髒都還是撲通撲通的,一下馬車,就抓著墨雪,跟她表明了自己要學武的決心。
墨雪還覺得奇怪:“公主以前不是不想學嗎?”
林錦嫿輕咳一聲,笑眯眯看她,她這才明白,八成是她給酒兒下了套呢。
她垂眸看著兩眼期盼望著自己的酒兒,道:“自然是可以,不過奴婢擔心公主堅持不了。”
酒兒年紀雖小,但脾氣還是有的,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不信任她,她就越是倔,直接道:“雪姑姑放心,我一定會堅持的,不然……不然我就變小豬!”她信誓旦旦,滿眼堅定。
王汝嫣幾個瞧著,都珉唇直笑,蘇鏡洵剛好也走了來,還問她:“什麼變小豬?”
酒兒羞得撲進墨雪的懷裡,而後才充滿希冀的看著她。
墨雪見她都這樣說了,自然要答應,反正最近葡萄也很是有興趣,她可以先教一些,往後他們就算是用來防身也好。
一行人邊說邊笑,很快就去普濟寺了。
普濟寺的主持早已換了,新上任的主持大師看起來一樣的慈眉善目,迎了她們去大殿,說了說話後,林錦嫿便讓主持下去了,自己領著一群人在普濟寺後面的桃花林坐著。
這處有一個大草坡,以前她就常來這裡踏青,不過現在是沒有踏青的必要了,可六月桃花開得正好,山花爛漫,一樣是休息放鬆的好地方。
她們尋了塊桃林深處的地方,叫人擺了桌椅,一行人齊齊坐下喝茶聽琴賞桃花,好不愜意,而蘇鏡洵在跟林錦嫿低聲說了幾句話後,也離開了。
走時,酒兒正在吧嗒吧嗒品嘗著廟裡美味的素齋,等反應過來,蘇鏡洵已經不見蹤影了。
“小洵呢?”她悄悄拉了小玲問道。
“蘇公子說,定北侯府的人今日也來祈福了,要過去請安呢。”小玲笑道。娘娘雖然來山上,卻並沒有清山,所以尋常人也是能來的。
一聽定北侯府的人,酒兒便想起了之前沒能去到定北侯府,忍不住道:“玲姑姑,我們去找小洵吧。”
“可是……”小玲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酒兒卻從椅子上溜下來,拉著她小聲道:“我就找小洵玩,不會惹禍的。”
小玲鑒於她平常一向乖巧懂事,又跟自己十分親近,想著暗處也有護衛跟著,便笑道:“那你等奴婢一下。”
酒兒立即點點頭,沒想到小玲轉頭就去問林錦嫿了。
林錦嫿瞧見自己女兒那眼巴巴的樣子,哪有不應的,只道:“山上人多眼雜,你仔細些就是。”
“是。”小玲看得出林錦嫿對她的信任,立即上前去牽了酒兒的手往外去了去,卻不知蘇鏡洵這會兒並不希望她們過來。
大雄寶殿一側的偏殿外,定北侯的填房夫人一身翡翠綠的錦繡長裙,那裙子華麗非常,裙邊都是墜著細小的玉片的,走在陽光下,璀璨奪目,十分華貴雍容,加之臉上厚厚的脂粉,遠遠看起來,也不過二十歲的婦人,完全看不出早已生了兩個女兒。
她看著蘇鏡洵安靜的站在跟前,就說不出的刺目,只笑道:“你怎麼沒在皇後娘娘跟前伺候?來我跟前,豈不是要叫皇後娘娘誤會我比娘娘還尊貴?”
蘇鏡洵面色淡漠,看也不想看她,卻只是規矩道:“鏡洵不敢,只是知道母親過來,特來請安,皇後娘娘也是準許了的。”
“給我請安?”侯夫人淡淡一笑,睨了眼身邊的婆子,才道:“思夢呢,這個小丫頭,都四歲了還膽小畏縮的很,如今她親哥哥特意找了藉口來看她,她都不知道出來見一見?”
那婆子也是笑起來,睨了眼蘇鏡洵,才忙道:“方才聽說四小姐不小心摔了,這會子不知道躲在哪裡哭鼻子呢。”
蘇鏡洵的拳頭微微握緊,可他現在還沒有資格說什麼。
侯夫人又繼續道:“也怪不得她,這幾年侯爺一直徵戰在外,不似我的兩個女兒,都隨我一道跟著侯爺南征北戰,早就養成了好性子。”
蘇鏡洵面色更沉,他還有臉說麼?娘親之所以會鬱郁而終,不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做了父親的外室之後,總三不五時的叫人傳信回來氣娘親!如今她孃家發跡了,她也得償所願成了填房,就真以為自己爬上枝頭變鳳凰了?
他冷淡抬眼看她:“思夢是嫡出的小姐,出了事,為何不請大夫?”
“大公子,你這可就冤枉我們夫人了,雖然我們夫人是填房的,但待你們兄妹哪裡不盡心盡力,處處為你們著想,就怕你們一個不適,說出這樣忘恩負義的話來,叫外人聽見了,真以為我們夫人是這樣無情無義的人呢。”那婆子立即陰陽怪氣的道。
有下人看不過眼,想勸一勸,卻立即被那侯夫人給冷淡睨了回去。
蘇鏡洵知道自己現在在定北侯府根本算不得什麼有威嚴的主子了,也懶得再跟她廢話,只冷清道:“既如此,我去看看思夢……”
“哥哥怎麼就這門偏心,四妹妹是你的妹妹,我們就不是了?”
一道驕縱的女聲傳來,蘇鏡洵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這填房所出的女兒,今年六歲,跟她娘一樣的刻薄性子,倒是還剩下一個五歲的,跟思夢一般大小,卻溫和許多。
他回頭看去,就看到她一身桃紅色的華麗長裙走了來,跟在後面的,還有一瘸一拐眼眶紅紅的妹妹蘇思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