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已經救下了,也得虧她的心髒跟旁人不一樣,竟是長在相反的方向,否則就是林麓之那一箭,她必死無疑。”阿奴說完,想起那日看到的場景,不禁唏噓,還好自己沒什麼親人,否則真叫人傷心了。
她一手撐著下巴,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中,苦蓮正替長孫玄隱收拾好東西,一轉頭,看著她揚起的長長的脖子,居然有一個明顯的……喉結?
他傻住,略慌張的看了看長孫玄隱,以為這個阿奴是假的,可長孫玄隱只是淡淡笑笑:“她本就是男兒。”
苦蓮更加淩亂了,阿奴看起來,也就是個英氣美貌些的女人而已啊,怎麼就變成男人了?
阿奴見他竟然發現了,還眨眨眼:“怎麼,是我最近變聲變得太厲害了?”
苦蓮風中淩亂。
阿奴笑笑,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一撲,還抓著他的手揉了揉,笑道:“這下信了?”
苦蓮一張臉頓時紅了個透,端著盆子便快步跑下去了。
“這麼小就知道害羞了。”阿奴眉梢微挑,轉過頭看著長孫玄隱,道:“你要是死了,留下這麼個拖油瓶給我,能有什麼用。”
“你欠我一命,就當是還給他。”長孫玄隱淺淺笑罷,起了身來。
不過他似乎更瘦了,穿上墨色的長衫後,衣襟內都彷彿空的,風一吹來,阿奴都以為他此刻就要羽化成仙了去。
阿奴跟在他身後,道:“你要去見辛夷?”
“嗯。”
“還見她做什麼,她約莫巴不得你死呢。”阿奴不解。
長孫玄隱笑笑,未曾與她解釋什麼,直接提步出去了。
今日太陽出來了,但已經沒有之前那樣的熱了,好像幾場大雨過去,秋季就要來了一般。
離開時,他還停下腳步,看了看這碧藍的天空和那掛在上面柔白如雪的雲,淺笑:“今日天氣真好。”
“師父……”苦蓮看到他眼底流露出的悲傷,也跟著難過起來。
“走吧。這些事,該結束了。”長孫玄隱說罷,終於收回了目光,遙遙看著遠方,那是曾經小鎮的地方,只可惜,這樣的世外桃源,也沒能洗清他身上的罪惡。
他這一生都在謀算人心,害死了所有親近他的人。
長孫玄隱想到這裡,想起因他而死的人,嘴角淡淡揚起,忍住喉頭的腥甜,終於上了馬車,再不多提。
遠處,長孫祁燁正在跟著林枕溪一道往前趕,只不過林枕溪的方向感不太好。
幾人坐在馬車上,留在了十字路口,猶豫起來。
“他們說大齊都城在西南邊,這裡那邊是西南邊。”林枕溪問著沫沫。
沫沫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道:“小姐,要不咱們擲骰子決定吧。”
林枕溪一聽,嘿嘿一笑,一巴掌拍在她腦袋上:“傻孩子,擲骰子,咱們也沒骰子啊。”
長孫祁燁:“……”
他看了看,指了一個方向:“往這兒走。”
“哇,鐵牛,你怎麼知道的!”林枕溪崇拜看他。
“直覺。”長孫祁燁看著她道。
林枕溪聞言,大眼睛眨巴眨巴:“那我直覺是那個方向怎麼辦?”
長孫祁燁朝她指的方向看了眼,才道:“那是我們方才來的方向。”
林枕溪輕咳兩聲,沫沫湊過來道:“小姐,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咱們信他,還不如信骰子呢。”
“既如此……”林枕溪看了看不茍言笑的長孫祁燁,道:“我們原路折返,再找個人問問吧。”
“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