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昨日才下過雨,小路泥濘,馬車走不了。”車夫為難道。
“那就騎馬!”她說完,立即鑽出了馬車,打算先騎馬離開,可她才出來,三支利箭同時飛來,兩只被車夫打掉,另一支直接刺入馬的脖子。
馬兒受驚,立即瘋狂的往前沖了起來。
辛夷見狀,很快便下了馬車,看著這馬車瘋狂的撞入附近的泥濘裡,才面色冷沉的抬頭超前看去,那等在前面的,不正是林錦澄是誰?
“哥哥。”她喚出聲。
林錦澄勒著韁繩的手微微收緊,還是淡漠看她:“你可以自盡,或是我親手殺了你。”
他的語氣冷漠的厲害,就算面前這人有著跟嫿兒一樣的容貌,可她到底不是嫿兒,她只是個頂替者,而且是個心腸歹毒手段狠辣還妄圖抹去嫿兒及知情人的頂替者!
辛夷聽到他冰冷的語氣,心裡好似插了一把刀子一般,那種感覺就像是小時候,娘親在外面做娼妓,回來卻罵她是個賤貨的感覺一模一樣!
她諷刺笑起來,冷淡看著他:“世人都說女人善變,可我見到的無情無義者,都是男人。”
林錦澄眉心微擰,辛夷也不跟他多耽擱時間,只道:“今日除非你親手殺我,反撲這我絕不會死的!”
她說罷,立即轉身便快步往後而去,可是還未離開,就看到了她當真想要見到的人。
暗處的護衛已經出來了,如同影子一般護在辛夷的周身,十幾個黑衣人,就連林錦澄如今帶著的三千精兵,今日也不一定能留得住辛夷。
可辛夷看到面前白發蒼蒼的男人時,眼底頓時酸澀了。
她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自己一直以來都在騙他,可她不想這樣的。
“爹爹……”
“阿妙,是你,對嗎?”林麓之的嗓子也跟著微微哽咽起來,他看著面前跟嫿兒有著一模一樣容貌的人,看著她顫抖著呼喚自己,他便知道,這不是嫿兒,是阿妙。
辛夷見他一下認出自己,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一側的侍衛提醒她道:“主子,該走了。”
辛夷只看著林麓之,冷了語氣,道:“你也是來殺我的嗎?”
林麓之眼底只有心疼,在他眼裡,她仍舊是自己另一個女兒,他跟她的父女情也是真的。
“阿妙,爹爹給你在莊子上置辦了不少的田地和房屋,你最近累了去莊子上暫住可好?”
林麓之的語氣小心翼翼又帶著幾分祈求,他知道她決不能再留在京城,不是因為嫿兒要殺她,而是因為她要殺嫿兒。他的嫿兒多災多難,全是因為自己這個沒用的額父親,所以若是她不肯走,那自己只能破釜沉舟了。
辛夷看著出他的小心翼翼,冰封的心也有了裂痕。可是這世上,只能有一個林錦嫿,不會有陳阿妙,也不會再出現陳阿妙。只有林錦嫿死了,這一切才真正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她笑笑:“爹爹,等這段時間過去了,阿妙再隨您去莊子上好不好?”
林麓之看著她喚自己爹爹,終是搖搖頭:“阿妙,你不能留在這裡,也不該留在這裡的。”
“不該?”陳阿妙的淚落下來:“可是爹爹,阿妙不是您的女兒嗎?”
“阿妙……”
“為何林錦嫿能留,阿妙就不能留呢?”陳阿妙不懂,話本裡,都說父愛如山,可為何卻能如此的偏心?就因為她不是親生的嗎?可他對自己的父女情不是假的啊,當真就抵不過那一脈血緣?
林麓之看她仍舊執迷不悟,無奈的搖搖頭:“阿妙,你何苦呢……”
辛夷看出他的決定了,原本還留著淚,瞬間便哈哈大笑了起來,直笑道眼裡的淚全部憋回去,她才冷冷盯著林麓之:“林錦嫿與我,註定只能活一個!爹爹,若是阿妙能活下來,必定侍奉您為生父,事無巨細好生照料!”說罷,直接帶著人便快步離去。
林麓之看著離去的人,心終究是深深沉了下去,抬頭看著她將要消失的背影,喚道:“阿妙……”
辛夷聞聲,手心一緊,到底是轉過了身朝他看去,可等著她的,是他手裡已經搭好的弓,和已經離弦而來的箭。
她心碎欲裂,還不及做出反應。箭支便直接穿透了她的胸透了,箭上的餘力更讓她倒退三步。
她怔怔看著林麓之,看著他還未放下的弓,眼淚緩緩落下:“爹爹,你要女兒死嗎?”
林麓之的嗓子已經嘶啞到發不出聲音。
他何嘗想要她死,只是他虧欠嫿兒太多,若留下阿妙,不僅嫿兒會死,還有兩個無辜的孩子,還有無辜被牽扯進來的徐家人。
作為林家的一家之主,作為一個父親,他別無選擇。
辛夷看著他臉上痛苦的表情,忽然笑了起來,抬手生生折斷了了那帶血的箭攥在了手心,漠然看他:“這箭,我遲早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