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止是她,就連趙懷琰就輕忽了辛夷十幾年所佈置的計劃。
皇宮中,她接到下面的人傳來的訊息時,當即便笑了起來:“你說長孫玄隱抓了長孫祁燁去番邦都城?”
“是,娘娘,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蹊蹺?”
“當然有蹊蹺,林錦嫿跑了。”她手裡還抓著的一顆渾圓的珍珠,當即捏碎成粉末。
梅兒在一側卻是不相信:“怎麼會呢,我們的人一直盯著,不見谷主放走了林錦嫿……”
辛夷輕笑:“他低估了林錦嫿,我也低估了懷琰。他現在就在番邦吧……”她想起那日他溫柔跟自己說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時,她內心的小鹿亂撞和擔憂,一瞬間真是覺得自己可笑極了。這天底下的男人們,都是一張花言巧語的嘴,對別人或許有幾分真心,可一對上她,便只有辜負了。
她將手裡的粉末一把揚了,看著外面陰沉的天色,淺淺一笑:“我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娘娘,您當真要走到這一步……”
“是他們逼我的。”她說完,正好宮女牽著葡萄來了。
葡萄望著上首的人,眨眨眼,軟綿綿的身子似模似樣的行了禮。
辛夷看著他如林錦嫿一般黑亮的眼睛,淺淺一笑:“葡萄,到母後身邊來。”
宮女立即扶著孩子上前,辛夷微微俯身,朝他淺淺一笑:“葡萄喜歡下棋嗎?”
“棋……”葡萄聽到熟悉的字,彎眼笑起來,十分招人喜歡。
“喜歡啊,那往後母後每日都陪你下棋好嗎?”辛夷又笑道。
葡萄懵懵懂懂的點點頭,辛夷才笑著一把將他攬到了懷裡:“還好,你不會背叛母後。”
“母後……”他奶聲奶氣的喊出來,辛夷喜歡極了,抬手便道:“吩咐下去,將太子的臥房搬到本宮宮裡來,本宮要親自照顧太子起居。”
“是。”底下的人立即應了。
沒多會兒,便有人來報,說小公主又在哭鬧了。
辛夷看了眼乖巧的葡萄,眼底的笑意消失,只揚起唇角問道:“公主怎麼了?是不是誰沒伺候好?”
“不是,是公主哭鬧著要以前的墨花姑娘和乳孃。”宮女在底下瑟瑟發抖。
“廢物。”辛夷面色微微一冷,梅兒會意,當即便叫人把那宮女給拖了下去。
等人被帶走,梅兒才擔心道:“娘娘,小公主始終不與您親近,那是因為她年紀還小,等再大一些,知道您的好,就會跟您親近了。”
“知道了。”辛夷冷淡答完,看著望著自己有些怯的葡萄,溫柔輕笑:“葡萄別害怕,母後一直都在。來人,拿太子最喜歡的糕點來……”
梅兒在一側看著,到底沒說什麼。
等下午哄了葡萄睡下後,辛夷才起了身,道:“地牢裡似乎還關著一個人。”
“是江太妃。”
“事到如今,也該去見見她了,有些事,還得她出手幫忙不可。”她看了眼趙懷琰臨走前留下的那塊玉,小心收好,這才提步往外去了。
等她一走,天兒也慢慢陰暗了下來,狂風大作,吹動老樹的枝丫,宮人都怕被吹斷了,早早在底下準備著怕砸壞了宮牆。
因為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這些樹上,所有有人掠過,他們都未曾發覺。
朗月寒見到葡萄的時候,他正在安心睡覺,嘴巴偶爾砸吧砸吧,甚是可愛。
他僵硬的伸出手想要去抱他,可不等他靠近,辛夷留在暗處的人便提劍殺了出來。
見狀,朗月寒並未戀戰,很快便離開了。
地牢中的辛夷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眼底的笑意已經完全消失了:“動手的人你們都不知道是誰?”
“他黑衣蒙面,看不出是誰,但身形高大,很顯然是個男子,而且是個不常在京城出現的男子。”那幾人道。
“不常在京城出現的男人……”她嘴角無情勾起,會是誰呢?自趙懷琰登基,他和林錦嫿的人大多都調到了身邊伺候,最得意吃的侍衛高稟也早已不行了,林錦嫿的幾個丫環更是幽禁在宮裡。
她一時也想不到,只睨著那些人道:“保護好太子,若是太子傷了半根寒毛,我絕不會輕饒了你們。”
“是!”底下的人忙應下,很快便離開了。她的話看似輕飄飄,但裡面藏了多殺殺機,他們這些人是最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