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長孫玄隱抬眼朝窗外看去,便也見到了此刻不安的林錦嫿,只微微搖頭:“去問問。”
“是。”
苦蓮應下,轉身便出來了,等到了林錦嫿跟前,還不等開口,林錦嫿自己便急急道:“苦蓮,幫我一個小忙。”
“什麼忙?”
“幫我去查查,現在我的孩子們怎麼樣了。”林錦嫿心裡不安的很,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似的。
苦蓮驚訝看她,想了想,還是道:“我會託人去打聽的。”
“多謝!”林錦嫿認真的道了謝,想了想,到底沒有跟他說自己想離開的事,想來自己說了他也不會幫自己的。
她說完後,轉頭便回房間去了。
她仔細想過了,現在番邦依附北燕要跟大齊談判,說不定大齊會有使臣來番邦,就算沒有,番邦的人也會往返於北燕,她若是見不到番邦太後的話,說不定還能去北燕,然後由北燕輾轉回大齊。
雖然路程遠了些,可總比一直被困在這裡不得脫身的好。
她打定主意,晚上天黑之後,她便很快睡下了,只等著何時長孫玄隱再帶她出去,她再找機會離開。
夜裡,夜風吹起青嫩的枝丫搖晃著,在月光下投下孤寂的身影。
趙懷琰站在院子裡,看著今夜圓月,想著不知在何處的嫿兒,心中沉沉。
很快,新提拔的侍衛阿忠便回來了,在他身側低聲道:“回稟皇上,穆王殿下已經在番邦城外了,似乎要入城來。”
“如此說來,他一直追蹤的人,已經到了這都城?”
“是。”
趙懷琰聞言,冰寒的眼底才終於化開了些:“可查到在何處落腳?”
“最近半月入城的人不多,一共只有十三處,大多是商行的商人亦或是本地的貴族,前陣子番邦的三皇子也請回了一行人,但這些人裡,雖有女子,但並未見皇後娘娘。”阿忠道。
“祁燁難道跟錯了?”
“應該沒錯,之前穆王殿下過來的客棧裡,曾出現過用笛聲驅使毒蟲的女子,屬下懷疑那便是皇後娘娘,可那以後,再不見笛聲了,線索也斷了。”阿忠看著渾身透露著寒氣的他,道:“皇上,要不然屬下再將這半月入城的人,一一細查一番。”
“嗯。”
“屬下這就去辦……”
“另外……”趙懷琰叫住他,似有遲疑一般,可到底還是道:“等穆王入城後,帶來見朕。”
阿忠遲疑的看著他,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後,這才趕忙應下退下了。
趙懷琰的心重新跌落谷底,他已經確定了宮裡那個不是錦嫿,那麼真的錦嫿在哪兒,是不是受人欺淩了,現在還好好活著嗎?
想到這裡,他負在身後的手死死握緊。
夜色寂寂,長孫玄隱在迷暈林錦嫿後,才將她手邊的骨笛拿走了。
苦蓮不解:“師父如此費心,何不直接封存了她的記憶,也省得她一天到晚的想著逃走。”
“我只是不想她妨礙辛夷。”卻並不是要害她。她跟趙懷琰一起經歷過的那些事,他無法全部知道,其中一部分也讓他覺得彌足珍貴,若是忘記了,多可惜?
月光落下來,落在她的臉上,那塊紅色的疤痕慢慢褪去,露出她真正的模樣。
憔悴了不少,但還是以前那個她,心中有溫柔,也有利刃。
他想伸手去輕撫她的臉龐,可伸到一半,到底是停了下來,淺淺一笑:“城外的人已經尋來了嗎?”
“刺殺的人暫時被擋住了,但不知道能擋多久。”
“看來這裡也留不得了,我們還要繼續往前走。”他替林錦嫿掖好了被子,看她睡得踏實,這才淺笑著轉身離開了。
但睡夢中,許久不曾夢到前世那般血腥場景的林錦嫿,好似又回去了。前世的日子並沒有結束,她也沒有死,而是被打斷了雙腿,扔在了一個破舊的小院子裡自生自滅,沒有親人朋友,沒有愛人,只有無窮無盡的後悔和掙紮。
這個夢格外的真實,真實到她驚醒時,鼻尖似乎還縈繞著血腥味。
她半坐起身子,還在微微喘息著,可她明明記得曾夢到過自己已經被埋葬,是前世的懷琰親手葬下的她,可這次怎麼會夢到這些?
她想了想,只以為是昨天太過緊張,所以才會如此的,未曾再多想。聽到院子外傳來說話聲,她很快便忘了這件事,穿好衣裳起來了,可要順手去拿骨笛時,才發現昨晚就放在枕頭底下的骨笛和匕首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帶著安神作用的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