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林錦澄雖然不想說,但若是真如錦嫿所說,陳阿妙是叫辛夷的女子,跟長孫玄隱是一夥的,那說不定她那張臉都是假的。
林麓之終是嘆了口氣,沒再多說,只道:“是爹爹糊塗了,事到如今,竟然還想著替外人說話。錦澄,爹爹老了,不中用了,你孃的墳爹爹也許久不曾去修繕了。你去把汝嫣接回來吧,爹爹暫時去陪陪你娘。”
林錦澄見他如此,不再多說,只要他不再犯糊塗就好,只要自己往後也不再犯糊塗就好,畢竟嫿兒和懷琰,如今不是尋常人,他們是大齊的帝後,無數人在盯著他們,但凡林家再出點什麼事,說不定都要連累了他們。
他恍然明白過來自己這段時日的自私,想起汝嫣肚子裡那個沒了的孩子,終究是一聲長嘆。
很快,周歲宴便到了。
林錦嫿擔心的宮家人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夜生居然也沒有去見宮家人。
墨風甚至懷疑,夜生是為了藉此引出長孫玄隱來。
一早,林錦嫿看著乳孃給葡萄和酒兒換上華貴的新衣,笑起來,葡萄一身黑紅相間的太子袍,酒兒一條粉嫩嫩的粉紅裙子,活活兩個糯米團子,可愛的叫人恨不得嘗一口。
“娘娘,外面都準備好了。”墨雪來道。
“嗯,今日一定要嚴加防範。”林錦嫿才說完,便見一個身影一溜煙跑了進來,等靠近了,才見是徐昭昭。
徐昭昭今兒一條青綠色的廣袖長裙,發髻上墜著同色的纓帶,描著淡妝,若不是還這樣的活潑,都叫人以為她變了個人。
她腰間掛著的瓔珞讓她的細腰更加明顯,身子也發育好了,已經明顯是個大姑娘了。
“昭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林錦嫿打趣她。
她卻小嘴一撅,得意道:“袁紹不喜歡安靜的。”
幾個宮女均是掩唇笑了起來,墨風見她還一臉懵懵懂懂的樣子,笑道:“您可當真是直白。”
徐昭昭這才反應過來,臉微微發紅,為了擺脫尷尬,忙去抱小酒兒笑葡萄玩兒去了。
沒多會兒,來宮裡的夫人小姐們也都過來行了禮道了喜,這才到了周歲宴最重要的關頭,抓周。
大大的殿內,拼好的長桌上鋪著大紅的軟墊,軟墊前頭放著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金銀珠寶數不甚數,筆墨紙硯也不能少,最緊要的,還有一盤剛出鍋的熱騰騰的包子。
眾人先讓葡萄抓。
葡萄扶著墨花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等走到前頭,別的沒拿,一把抓起了放在角落的棋。
眾人忙恭賀大喜,說太子往後是要掌天下棋局。
很快換到酒兒,墨花依舊是扶著她,但酒兒這小丫頭片子,半點不吃虧,轉了一圈後,先是拿了塊雞血石,就在眾人要恭賀的時候,轉頭又拿了塊孔雀石,還跺跺腳跟乳孃要了個小布袋子來,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下,鎮定的把她喜歡的東西全部裝了進去,最後還拿了兩包子,送給了葡萄一個,惹得眾人想笑又不敢笑,直到徐昭昭忍不住大笑起來,眾人才跟著笑了起來。
酒兒才不管他們,跟葡萄坐在大大軟軟的凳子上笑眯眯的啃比她臉還大的包子,趙懷琰還好好給做包子的廚子賞了塊大金條。
很快抓周結束,眾人便都去外面禦花園說話了,林錦嫿則是留在殿裡安靜的等著。
“江太妃去了什麼地方?”她發現方抓周時,江太妃也不在。
“好似去尋穆王了。”一側宮女道。
林錦嫿皺眉:“她怎麼知道穆王在宮裡?”
墨風很快從外面進來,低聲在林錦嫿耳邊道:“娘娘,宮家人出現在了宮裡。”
林錦嫿面色更沉:“高稟派了那麼多人跟著,也沒攔住嗎?”
“是江太妃讓永安侯將他們扮做親眷帶進來的,現在就在禦花園的長河附近,不知要做什麼,夜生還在宮外。”
“先讓人將他們帶來見本宮……”
“奴婢試過,但他們說,要您親自去見,否則便血濺當場。他們跟奴婢說時,聲音不大,但周圍都是人,他們又防備的緊,還有江太妃的人盯著,奴婢不敢強行動手。”墨風為難道。
林錦嫿心裡那股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了,看了看還在玩的孩子,道:“讓人看好孩子,並讓高稟封鎖宮中所有出入口,一旦出事,必要細查。”說罷,便起了身往外而去。
墨風也聽出了不對勁,連忙點頭:“奴婢明白!”
林錦嫿這才往前而去。
到時,見到曾經的衛國侯宮侯爺和宮夫人,還恍惚了一下,面前這兩個骨瘦如柴似乎瞬間蒼老的人,當真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