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聽著,便覺得十分詭異了。
其實就連長孫玄隱自己也沒想明白。
樹下的積雪已經化開了,化開的雪格外的冷。
他站在已經抽出嫩芽的梅花樹下,看著這滿樹慢慢掉落的梅花,沉思許久,心裡卻始終只有那張溫柔的臉。
“清幽,溫壺酒來。”他輕聲道。
說完,身旁並無響動,他這才想起,清幽已經死了。
他是一個念舊的人,以至於對過去總是念念不忘。
有小廝很快溫了酒拿來,才看到一側放著的玉案上,放著一張描畫好的美人圖。
美人一身男裝,模樣清麗,眼裡含著不羈又狡黠的光。
他輕笑:“您畫的是辛夷姑娘呢?”
“辛夷?”長孫祁燁問了一句,旋即反應過來,笑笑,正好梅花樹上的梅花掉落下來,他伸出玉白的手接住,看著紅得熱烈的梅花,淺笑起來:“你怎麼這麼有生命力呢,活成這樣,一定很開心吧。”
小廝不懂他在說什麼,卻見他轉過身來,俯身將那朵梅花放在了畫紙上那女子的耳際,好看的緊。
就在他正要開口誇獎的時候,長孫祁燁卻忽然身形一晃,方才那玉白的手,迅速開始發黑起來。
小廝很熟練的叫人拿來針灸包,長孫祁燁額頭開始冒汗,他勉強開始給自己施針,也有懂事的人很快去煎藥了。
長孫祁燁無力的依靠在梅花樹旁,他渾身顫抖著,寒風吹來,驚落滿樹的梅花,花瓣雨紛紛落下,他看到的卻是那躍然紙上的人兒。
感情當真是這世上最奇怪的東西,叫人生不能,死不能,偏偏要挖出一顆心髒來,才能徹底斷了那念想。
在宮中三日,終於是到了阿寶出嫁的日子。
翠嬤嬤的身子已經好了不少,阿寶這孩子經過上次的事後,好似成長了不少,依舊還是蹦蹦跳跳的,人卻不咋呼了,沉穩許多。
出嫁的時候,林錦嫿送了她去宅子裡,親自下了賞賜,以縣主禮走的。
走時墨風墨雪還親自去送了行,不過到底巴圖只是納側妃,便沒有十分的隆重,卻也比一般小姐熱鬧多了。
陳雲柔眼痠的等阿寶出嫁後,才輕哼一聲:“到時候我出嫁,定比那丫頭風光。”
“你說的是,畢竟您現在可是皇上親封的柔郡主呢。”一側下人阿諛道。
陳雲柔聽得開心,抬手就賞了把碎銀子,但沒等高興多久,就聽人來傳,說皇後娘娘要見她。
她方才還得意的樣子立即就收了回去,緊張問著來人,道:“皇後娘娘怎麼忽然要見我?”
“這……奴婢也不知,郡主還是趕緊收拾一下,先入宮吧。”來傳旨的嬤嬤笑著說完便離開了。
陳雲柔傻了眼,她可沒忘記當初在慈寧宮林錦嫿給她的一巴掌。
她微微咬牙,立即叫人去通知了自己的爹孃,這才趕忙收拾好入宮去了。
林錦嫿現在正在皇宮內等著,一個陳雲柔,一個陳阿妙,一個霸道刁蠻,一個慣於裝柔弱,倒真是好。
“娘娘,您當真要這麼做?林將軍知道,怕是受不了。”墨風在一側道。
“對了,爹爹辭官的摺子可遞了?”
“聽說已經遞了,皇上壓著沒發呢。”墨風看她忽然問起這個,越發的擔心。
林錦嫿現在也是沒法子了,繼續拖下去,陳阿妙還不知要搗出什麼鬼來,她自然要以最快的速度把這件事給解決了,不然等爹爹真的跟她感情深了,到時候想除都除不掉了。
她起了身,道:“陳雲柔來後,讓她稍等,本宮去去就回。”說罷,徑直往禦書房而去。一個陳阿妙,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想要代替自己,她都不能忍。這世上只有一個林錦嫿,永遠不會有替代者來染指她的夫君和兒女,否則,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