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嫿也起了身,看了看翠嬤嬤,確定於性命無礙後,才打算直接去慈寧宮,阿寶卻在這個時候給她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娘娘,這都是奴婢的錯。”
“不關你的事……”
“可若不是奴婢鬼迷心竅一定要出去,翠嬤嬤她也不會……”
“阿寶,你還不明白。”林錦嫿溫柔看著她,只道:“身處在一定的位置,你縱使再小心,這些災禍也會一件一件慢慢的找上你,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幕後操縱的那隻手,要麼死死壓制住她,要麼就除了她,方能得安寧。”
阿寶聽得似懂非懂,但有一點她也明白了。不是她一心向善待人溫和就能得到好報的,她還要學會跟娘娘一樣,未雨綢繆,既保護的了自己,也保護得住家人。
林錦嫿往慈寧宮的方向去後,宮裡原本熱鬧的氣氛也降了些。
寧嬤嬤瞧見林錦嫿來時,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只道:“娘娘,您怎麼忽然來了。”
林錦嫿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才道:“太後可在?”
“在裡頭呢,不過這幾日身子不爽利……”
“太醫沒來定時請安麼?”她一邊說一邊往裡面走,寧嬤嬤看起來卻更加的緊張了:“來倒是天天來,可太後吃久了藥,總覺得太苦咽不下去,這幾日便沒怎麼吃了。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太後怎麼會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呢。
她冷淡一笑,已經是提步走了進去。
太後這會兒正臨窗靠在暖點上眯著眼睛小憩,聽到聲響,才緩緩睜開了眼睛來。
“來了。”
“太後知道本宮來是為何事?”林錦嫿問她。
太後單手抓著一串佛珠,看著她,道:“你今日處置的那個宮女,的確是哀家的人,但哀家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哀家從未指使過她做什麼。”
“是嗎?”
“哀家現在沒有騙你的必要,現在你待哀家不薄,不是嗎皇後娘娘?”太後淡淡轉著手的珠子,幹脆不再看她,複又閉上了眼睛,
林錦嫿端端是聽到這就話,也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了。
她猜得真的沒錯了,這老太後自己做不了妖了,就打發底下的人去折騰。
正說著,外面人來傳,說江太妃已經到了。
太後聽到這三個字就擰起了眉頭,不滿的問林錦嫿:“你請她來做什麼?”
“太後很不喜歡?”
“自然……”
“你都甘願為她的計劃犧牲一個丫環了,還有不什麼不喜歡的?莫不是太後您從一開始,就是故意跟本宮說你不喜歡江太妃,其實心裡最疼的就是她,對嗎?”林錦嫿故意道。
太後微微咬牙,盯著她道:“你別胡說,哀家討厭她,從她當年入宮開始就是!這樣的狐媚子,老了都不安分,哀家怎麼可能幫她?是她蒙騙了哀家的人!”
太後嘴一快,就把實情給說了出來,林錦嫿的面色也慢慢沉了下來,江太妃的手到底是伸到宮裡來了麼?
江太妃進來時,剛好聽到太後那些話,還未完全走近便笑道:“太後在說什麼,臣妾好似沒聽懂。”
她用的‘臣妾’二字做稱呼,讓太後一下子便想起了多年前她處心積慮要除掉的茵嬪,面色微青,幾乎帶著些咬牙切齒,才道:“你還敢來見哀家!”
“自然,畢竟太後娘娘嚴格算起來,臣妾還要喚您一聲母後呢。”
“閉嘴!”老太後直接打斷她的話,看著她站到自己跟前來,雖然頭發花白,但她那張臉絲毫不像是生過兩個孩子、如今重孫都有了的老人的。
她雖然眼角也有皺紋,但面板白皙,不似她已經開始長褐色的老年斑了,也不似她一般身染重病。
她看來看去,還是當年那個令自己恨之入骨討厭至極的茵嬪。
江太妃也不計較她生不生氣,只笑看著林錦嫿道:“不知皇後娘娘這般著急傳臣婦入宮來,是為何事?”
林錦嫿對付江太妃的確棘手,但太後卻不是,太後對付她,已是又幾十年的老經驗了。
她笑道:“是太後這幾日總唸叨這你,本宮便想讓你們敘敘話。”她說罷,立即吩咐身邊的宮女:“好生伺候在這兒。有半分的不小心,你們都別活了。”
林錦嫿冷淡笑著說完,還特意看了眼江太妃道:“不然就算本宮要保你們,也怕有心人用一百種方式折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