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琰目光深深,看著她淺笑:“威儀都在皇後身上即可。”這樣即便自己有時候顧及不到,底下的人也不敢輕易對她如何。
林錦嫿羞得滿臉通紅,但聽著他的話又覺得心暖。遠遠瞧著提著燈籠巡視過來的宮人們,幹脆把臉埋在了他懷裡,不再多說。
初冬的風已經涼了,但這個宮殿是有一個溫泉池子的。
諾大的殿裡,蒸騰的霧氣繚繞著。
趙懷琰帶她過來,美其名曰,放鬆。
林錦嫿羞澀的泡在溫泉中,本該愜意放鬆的,但望著同樣在水中虎視眈眈的人,簡直緊張的說不出話。
“嫿兒不好好泡泡?”趙懷琰看她總想著爬出去逃走,難道露出幾分邪氣。
“臣妾覺得泡得差不多了……”
“是嗎。朕檢查檢查。”
不等林錦嫿出去,人便被抓在了懷裡。
溫泉水暖,從殿裡溢位的霧氣都好似透著曖昧的氣息一般。
宮殿外守著的宮女們守在外面,聽著那水浪拍動的聲音,臉都紅得似乎要滴出血一般了。
夜風涼涼,從宮裡轉過一圈,很快便飛到了宮外。
新賜的穆王府內,江太妃看著雖然也華麗大氣的王府,但這裡不是皇宮,她也不是如今皇帝的母後,這是完全不同的身份地位。
“娘娘,您休息會兒吧。”蘭姑看著她這麼晚了還不肯睡,略擔心道。
“我將江山都給了他,他還有什麼不滿,竟讓我成了太妃。”她冷笑一聲。
蘭姑輕聲道:“會不會是因為皇上有別的顧慮。”畢竟娘娘已經跟西夏的皇帝也生下了兒子,若是立她為後,那如今的穆王殿下要怎麼辦。
“顧慮?”江太妃冷冷諷刺一聲:“說來,他也不過跟他父皇一樣的無情自私。”
蘭姑沒敢出聲。
江太妃卻只是反複拿著手裡的一個小物件把玩,松開撐著額頭的手,慢慢從暖榻上起了身往裡間走去。
接下來是要先對付那個老不死的老太後,還是林錦嫿呢……
不妨事,都要除去的。她的兒子,怎麼能不孝敬她這個親娘呢!他想跟他父皇一樣拋棄自己,也要看看他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
西夏歸降的事很快傳到了百毒谷,不過現在百毒谷已是無暇分身了。
赫連璟從西夏歸降後,便直接帶著親信過來了,但現在齊國出兵要剿滅百毒谷,百毒谷縱有千奇百怪的毒物,但也耐不住天下奇人多。
他在百藥閣中,看著坐在梳妝臺前跟林錦嫿有著一模一樣臉的女人,眉心皺起:“弦月,你還不死心嗎?”
“死心?”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明眸皓齒,林錦嫿這張臉還真是好看啊,可是又如何?自己還不是輕易做出跟她一模一樣的臉。
“你現在撿回一條命,跟我走吧,你我已經結為夫妻,我不會拋棄你,我們去尋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過日子……”
“赫連璟。”弦月唇角譏諷勾起,曾經那個驕傲清高的弦月已經完全不見了。
她揭開面上的人皮面具,冷笑看他:“你知道你跟趙懷琰差在哪裡嗎?”
赫連璟沒出聲,但弦月卻沒有就此打住的意思。
“你跟他骨子裡就是不同的。他骨子裡就是高貴,生來就是要成為這天下之主的。而你呢,天生的卑微,即便我如此待你,你還要留在我身邊當牛做馬任我輕賤。赫連璟,你知道嗎,我從未看得起你。”弦月譏諷起來。
赫連璟直直望著她,半晌,轉身往外去了。
看他就這樣漠然離開,弦月臉上所有的諷刺才全部落了下來。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已經殘廢的腿,再看著手裡薄如蟬翼的麵皮,只死死攥緊了手心。
赫連璟出來後,看到還在慢慢挑選藥物的長孫玄隱,淡淡問他:“弦月的腿能治好嗎?”
“你想她治好嗎?”長孫玄隱把問題拋回來。
赫連璟沒出聲,不是他想或不想,而是他根本已經毫不在意了,她的腿好與不好,似乎都與他無關了,甚至方才她說自己卑微,他也竟毫無傷心欲絕之感,只不過覺得她變了而已。
長孫玄隱將藥放好後,才跟清幽道:“把藥磨成粉,做成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