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象紊亂,之前未曾察覺的毒現在好似又有了。
林錦嫿看著他眉心些微的黑色,微微皺眉,讓人拿出銀針和蠱蟲,再一次用以前的方法開始逼出這些毒素了,只是不知這一次他要睡多久。
等逼出肉眼可見的毒之後,趙懷琰的神色又變得正常起來,呼吸均勻,卻看不出要醒來的痕跡。
高稟站在一側,關切道:“娘娘,皇上何時能醒?”
“不知。”林錦嫿手心暗暗緊握,當初弦月給他下的毒到底是什麼?之前衾息留下的藥方,能治他的失憶之症,卻沒有治療這毒的……
高稟知道她定是比自己更加擔心,也不再問了,只心裡默默祈禱著他能早些醒來。
林錦嫿一直守在這裡,看著床上躺著的人,他已經好些時日不曾歇好了,每日都是處理不完的奏章和底下各懷鬼胎的大臣,每日還不知背負著多大的壓力。
“娘娘……”高稟還是忍不住道。
“到底何事?”林錦嫿看他欲言又止,直接問道。
“是當初被關入大牢的朗月炎,您可還記得?”高稟道。
林錦嫿自然記得這個事兒精,點點頭:“他怎麼了?當初的事查出來,就算不殺他,也要關他一輩子了吧。”
“可他手裡還有一封免死令牌,現在他要求出大牢,恢複五王爺的爵位。”高稟道。
“免死令牌……”林錦嫿想著這些動作好似是一起出現的,就覺得背後有人在盤算著什麼。
她看著沉睡的人,想了想,道:“放他出來,找個理由再把他抓進去。”
高稟微微一怔,皇後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是要栽贓抓人?
“沒明白?”林錦嫿側身問他。
“明白,屬下這就去辦。”
“此人心術不正,留他在外面只會惹是生非,倒不如先把他關在大牢。”若是朗月炎換個時間來說,她可能還顧及著南疆投降一事,放他一馬,但他偏偏要現在出來,一瞧便是有問題。
高稟應下,很快就去辦了。
大牢中,朗月炎出來時,還十分的得意,出門就踹了那平素看著他的衙役一腳。
“本王也是爾等宵小敢輕視的,本王早就警告過你們,這大牢是困不住本王的,怎麼樣?”朗月炎得意的又推了把那衙役。
那衙役咬著牙忍著氣,只想著趕緊把這位爺送走,哪知朗月炎竟是囂張起來,一路走一路將大牢內的凳子也踢翻了,燭臺也推倒了,礙眼的衙役他全部諷刺打罵了一頓,這才耀武揚威的從府衙出來了。
他還是第一次來京城,沒想到如今來,居然是坐著囚車來的。
他出了門後,很快便有他的人捧了幹淨的衣服,趕了華麗的大馬車來接,他這才朝著府衙大門口啐了一聲,上馬車去了。
不過這馬車沒走多遠,就迎面撞上了個趕著牛車進城的百姓。
那百姓當即倒在地上抽起了羊角風,地上一大灘的血更是矚目。
跟著朗月炎的侍從還來不及執意為何這人倒在地上就流出這麼大一灘血,便見朗月炎自己就罵了起來。
“晦氣!”他看到只是個小老百姓,冷哼一聲,便要讓人趕著馬車軋過去,哪知馬車還沒趕過去,方才那些府衙的人就追出來了。
“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如今的京兆尹是個年輕的官,年輕氣盛,直接便怒道。
朗月炎怔住,忙道:“你們瘋了不成,本王又不是故意撞他……”
“五王爺,殺人償命,您該慶幸還好人沒死,不過天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怪不得下官了,請您再跟下官回大牢去吧,您住了許久的牢房,下官還給您留著。”京兆尹冷淡道。
旁邊圍觀的百姓們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個被朗月炎出來打罵過的衙役們也很不客氣,上前便把他扯下了馬車。
五王爺又如何,到了官府的地界,還能越過了官府去?而且這京城,誰還會幫他。
朗月炎一張臉都綠了,簡直要被官府的人活活氣死。
等被扔回了大牢,身上那身好衣裳也被扒走了,重新穿上了他滿是臭汗的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