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倒是防備的緊,也不知現在鉞王府的動作如何了,若是成了,倒是省了我不少的麻煩。”她說完,也讓人備了馬車,往皇宮而去。
到時,皇帝的寢殿外已經跪了不少人了,讓她驚奇的是,長孫玄隱也在,而且還坐在皇帝的床榻邊。
“皇兄何苦呢?”長孫玄隱問他,他並沒有吃下自己給他續命的藥。
“一切都是天意,何苦再逆天改命。”皇帝氣若遊絲,說句話要歇半晌,但看起來氣色不錯,不過所有人都清楚,他能如此,只是迴光返照而已。
長孫玄隱沒說話,皇帝卻是又拉著他的手笑道:“這些年委屈你了,朕已經擬好了聖旨,封你為定王,賜封地在南方,那裡山清水秀,你一定會喜歡的。”皇帝說完,才咳嗽了起來。
一側的江妃聽到這話,眸色黯淡了一些。皇帝到底還是優柔寡斷,長孫玄隱也聰明,算準了皇帝見到他,不可能不給他留後路。
“皇上不若歇會兒……”
“不必了。”皇帝看向江妃,看向他愛了一輩子的女人,朝她招招手。
江妃坐過去後,長孫玄隱也自覺的退了下來。
朗月夏蘿的目光一直盯著他,若是早知道他要被冊封為定王,她也就不嫁給長孫祁燁了!但令她興奮的是,長孫玄隱退下來後,竟站到了她的身側,走近了,她彷彿還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藥香。
朗月夏蘿的心瞬間興奮起來,趁著眾人不備,慢慢朝他身邊挪了一小步,所有人都未發覺,除了她們二人。
皇帝拉著江妃,輕笑:“往後這一切,就要交給咱們的燁兒了,愛妃以前不是一直喜歡遊山玩水麼,等朕去了,愛妃可否去皇陵陪朕一段時日?”
江妃本是平靜的眼神瞬間微寒,他是要防備自己操縱祁燁麼?
“皇上……”
“朕知道愛妃一定願意的。”皇帝的笑容裡已經是帶著苦澀,說完,放開了她的手,只轉頭看著下首站著的長孫祁燁和趙懷琰,朝他們笑笑。
“父皇……”長孫祁燁上前一步,眼底已經浮現濕意。
皇帝笑笑,卻是感覺越來越累了,好似有千鈞重的力氣拉著他的眼皮一般,可他還有那麼多的話未說完,那麼多的安排沒有做下。
“燁兒,苦了你了……”
他不等拉到長孫祁燁的手,緩緩說出這句話,便沉沉合上了眼睛,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疲累。
他辛苦了一生,終於結束了……
“父皇——!”
底下跪著的皇子公主們紛紛喊著哭了起來,唯有長孫祁燁沒哭。他愣愣看著床上躺著的好似熟睡的人,渾身都僵住了,就連父皇也棄他而去了麼?
韓公公終於取了皇帝的遺詔來,趁著所有人在場,當庭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人品貴重,德行謙恭,乃眾皇之表率,堪當大任。朕欲傳大位於太子長孫祁燁,諸臣當勠力同心,共戴新君!”
“愛妃江氏,朕感念夫妻情深,特允賜江妃為江貴妃,與朕同赴皇陵,伴朕一年。”
“特賜十七皇子長孫玄隱為定王,賜封地,不日赴封地,雖死,不得回京。”
“鉞王趙懷琰,護國有功,名在當世,功在千秋,今順應天意,特賜封趙懷琰為攝政王,輔佐天子,共理朝政,欽賜!”
韓公公最後這一聲欽賜落下來,才算是讓所有提心吊膽的人鬆了口氣,因為這些聖旨聽上去,都不是好事。
太子雖繼承大統,可母妃卻要被送去皇陵一年,朝中人都知道,沒了江妃,不僅僅是後宮,大臣們也不一定聽話。至於趙懷琰,他做鉞王的時間本就不長,誰也不知道他除了打仗有沒有能力還管這江山社稷,到時候怕還要鬧出笑話呢。
一番聖旨下來,當事人均是接了旨。
長孫玄隱看著聖旨,唇角玩味勾起,雖死,都不能回京嗎?皇兄待自己還真是狠,以前無情的將自己趕出西夏,如今依舊要無情的把自己趕去另一個囚籠。
他淡定看了眼江妃,再看悲傷的長孫祁燁,唇角揚起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
皇帝的駕崩並不突然,宮裡宮外早在以前就已經開始準備了,所以如今也是不慌不忙開始處理起喪葬之事,至於長孫祁燁的洞房花燭也直接省了,朗月夏蘿更是以太子妃的身份參加了長達七天的喪葬禮。
這七天的時間,所有人都忙得暈頭轉向,根本無心來找林錦嫿的麻煩,她也算是得了一些些的空閑可以做別的事。
一早趙懷琰匆匆回來了片刻後,便又去葬禮上了,今日是最後一天,他已是攝政王,要處理的事情不少。
墨風過來請安時,悄悄跟林錦嫿道:“王妃,已經按您的吩咐,都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