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玄隱聞言,也只是淡淡一笑:“林錦嫿若是到現在都還不懷疑,我都要懷疑自己看走眼了。”
“那您可要阻止?”
“不必,他們即便知道,也改變不了什麼的。”他說完,又深深朝長孫祁燁的府邸看了眼,才淺笑著離開。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他棋盤上的棋罷了,所以他們下一步會怎麼走,他都很清楚。即便林錦嫿知道了後來的棋如何走又怎麼樣?到底還是脫離不了這棋盤。
他走後,方伯才偷偷摸摸從裡面走了出來,瞧見他馬車離開的方向,還覺得奇怪,但很快便抱著自己的鹽漬梅子朝鉞王府去了。
阿慕大婚,他得去送個禮。
常青就在鉞王府,不過是扮成了小廝的模樣。方伯笑眯眯來送禮的時候,便被他看到了,還拖到了一邊,問道:“太子現在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方伯嘆口氣,轉頭要走,常青卻連忙拉住他道:“你去陪陪太子,太子有時候把自己關在裡面會很害怕。”常青想起曾經看到的畫面,都有些不忍。
“行。”
“還有,明日太子大婚,你小心照看著些,那朗月公主我見過,不像是個好的。”常青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方伯也只能聽著,但他一個後院粗使的老頭,能做的實在有限。
等他走後,常青才垂頭喪氣的進去了,卻沒發現他所說的朗月夏蘿,就在一角聽著。
她今日算是知道了不少秘密。譬如弦月,譬如長孫玄隱,譬如長孫祁燁……
長孫祁燁曾經發生過那等事情麼,若是如此,豈不是更好控制?
她輕笑,一側的侍女卻道;“公主,南疆傳來訊息,說咱們皇上快不行了,大皇子意圖搶奪皇位呢。”
大皇子並不是朗月夏蘿的親生兄弟,反而他生母一直跟皇後不對付。
“朗月寒呢?”
“七殿下還是不願意。”侍女道。
朗月夏蘿冷哼一聲:“我真是高看他了,以為用七星蠱逼他回南疆,他至少願意接下那個位置,居然到了這時候還是不願意。這些個男人,都被林錦嫿迷惑了心智麼!”
侍女不敢出聲,朗月夏蘿也知道後果,一旦大皇子登基,那她即便成為了西夏皇後,只怕也達不到江妃的要求。幫襯不了長孫祁燁,到時候江妃會不會讓自己繼續做長孫祁燁的正室還難說。
思來想去,想到今日看到的情況,跟侍女道:“去送拜帖,求見弦月公主。”
“可來時皇後娘娘便說過,說這位弦月公主太過厲害,讓您不要招惹……”
“難不成由著朗月寒放棄那個位置麼?他不肯爭不肯奪,無非就是因為林錦嫿而已,既如此,我就拿林錦嫿做誘餌,我看他爭不爭!”她冷淡說完,看了眼熱鬧非凡的鉞王府,轉身離去。
趙懷琰在前院待了會兒便去後院了,雖說新婚諸人要給新郎敬酒,但趙懷琰往那兒端端一坐,除了幾個舊部敢上來,其他人均是不敢動。
他回了後院後,身上的冰寒也彷彿自動卸下來了一般,雖然已不是第一次洞房花燭,但他還是分外的期待。
進入房間,瞧見林錦嫿正提著墨筆站在書案後沉思著什麼,走近一看,才知道是藥方。
他笑著過去,道:“夫人不與為夫喝交杯酒?”
林錦嫿微微一愣,抬頭看他,這樣的流程還要再走一遍?
“夫人不喜歡?”
“也不是……”
“為夫也不喜歡,我們直接到最後一步吧。”說罷,抬手便將一側的軟墊拿了來鋪在了長長的桌案上……
春宵一刻,芙蓉帳暖,院外站著的下人們只當做什麼都沒聽到,一本正經的紅著臉看天空。
早已去了百裡之外的趙闞卻在意外勒住了馬,春日殘陽掛在天際,將天邊的雲朵染成紅色,餘暉灑下,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璀璨的好似初次見她時,她那雙奪目的眼睛。
他冷冷一笑,越是想到一開始她的百般拒絕,他就越想得到她,即便她現在在另一個男人身下婉轉承歡。
有侍衛跟上來,在他生詞道:“王爺,京城已經安排好了,太子趙敏後日出巡,是個好機會。”
“很好!”趙闞冷笑著應下,抓緊韁繩,重新往前而去。
等他得到這錦朝的江山,也有資格重新跟趙懷琰一拼了吧!這斷臂之仇,奪心愛女子的恨,便一併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