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璟怔住了,但弦月卻似乎把他當成了趙懷琰。
明日就是婚期了,明日他就要娶別人為妻了,可是為什麼,明明之前還對自己這麼好,知道自己想策馬,便會特意帶自己去策馬,沒有林錦嫿,沒有任何女人。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要我,父皇也不要我,所有人都不要我,為什麼……”她哭了起來,在赫連璟的心口哭得傷心欲絕,似乎要將這壓抑了十幾年的苦水全部吐出來一般。
赫連璟早已心疼不已,看她絕望的樣子,也神不知鬼不覺吻了上去。
一夜的溫柔纏綿,赫連璟覺得自己幸福的好似在天堂,可只要一想到身下嬌媚的女子心裡想著的事另一個男人,便又痛不欲生。
她望著她嫣紅的臉,帶著期待問她:”弦月,我是誰?”
弦月只覺得一陣陣浪潮湧來,她夢裡想著的是趙懷琰,心裡記掛的也只有趙懷琰……
“懷琰,懷琰……”
她輕喚出聲,醉意和浪潮已經將她吞沒。
赫連璟卻彷彿瞬間清醒過來。
他停下動作打算起身,卻被她抱住:“懷琰,求你不要走,陪陪我……”她的淚慢慢落下,她人前一直要強,什麼都要做到最好,但她也有脆弱的時候。以前無數個夢裡,她都夢到有人保護她,替她擋下所有的風浪。那個人,只會是懷琰……
赫連璟小心翼翼抱著她,眼眶發紅,卻還是打暈了她,悄悄起了身。
他替她收拾幹淨,好好給她蓋好被子,心裡所有的糾結和難過似乎都在這一瞬間變得幹淨了,人也從十幾年的混沌中清醒了過來。他以後依舊會保護好弦月,保護這個他愛了十幾年的女子,但再也不想愛了。
他轉身離去,卻不知道他一走,弦月便醒了。
他下手並不重,她也沒有真的暈過去。
她看著離去人的背影,也終於認清那不是趙懷琰,眼眸也瞬間冰寒起來,就連你也要拋棄我麼……
赫連璟出了酒館後,被寒風一吹,不知怎麼就想起了揍他的墨雪,幹脆又買了兩壇子酒去找墨雪了。
墨雪現在正在給林錦嫿準備明日出嫁的東西,不過林錦嫿自己倒是不急,只一心盤算著給她們幾個相看個好人家,畢竟她們年紀也都不小了。
“您這麼一天到晚要操那麼多心,還有功夫來管奴婢們呢。”墨月淺笑著拿了喜袍和鳳冠來。
“總不能讓人說我虐待丫頭。”林錦嫿笑笑,其實心裡還是在後怕白蘭和採兒的事發生,尤其是採兒的一屍兩命……
她眼眶微澀,瞧見時辰不早,也把她們都打發下去了。
等他們一走,她才將自己藏著蠱蟲的簪子都拿了出來,今日去江妃宮裡,這簪子一眼就被朗月夏蘿看穿了,想來朗月夏蘿必是南疆極為厲害的蠱師,如此說來,若是沒有赤虹玉護著,只怕自己早已被下了蠱蟲了。可自己能避免,其他人呢?聽聞長孫祁燁已經跟他定了親事,許久不見他,也不知道身體恢複的如何了,若是還沒恢複好,他很容易被蠱蟲控制住……
林錦嫿微微皺眉,想了想,又將醫書都抱了來,開始研究裡面的醫方,總有什麼東西是能替代赤虹玉預防這些蠱蟲的,自己之前做的未免簡陋了些,普通的蠱師能對付,遇上朗月夏蘿這種的,只怕就不那麼容易了。
墨雪在外頭看她屋子一直亮著燈,本打算繼續去屋頂守著,卻聽得轉角傳來噓聲。
她扭頭看去,又見到赫連璟,皺眉,扭頭要走,卻見他舉了舉手裡的酒壇道:“你來,我就告訴你一件大事。”
墨雪眉頭更緊。
“關於你主子的。”赫連璟笑道。
墨雪面色更沉,暗暗抓緊了手裡的劍便過去了。
等在隔壁屋頂上一人喝了一壇酒後,赫連璟才笑眯眯道:“弦月已經出宮了,明日成婚,你們要萬分小心。”
“這就是大事?”
“這還不是大事?你們忘了,弦月是會易容的,她若是易容成你家主子嫁過去,等生米煮成熟飯,你說怎麼辦?”赫連璟笑道。想起今晚,心裡竟有一絲絲後悔。但想來弦月寧願他死,也不會讓他負責的吧。
他還沒想完,墨雪搖搖晃晃起了身就要去回話,卻因為在屋頂,一腳踏空,人直接朝屋下摔去。
赫連璟還想嘲笑她,但還未笑出口,便被她一把抓住了腿,連帶著兩個人一起摔了下去,把出來遛彎的雞又砸死一隻。
林錦嫿此刻還在翻醫書,眼看著外面天色要亮了,她心裡也慢慢有了主意。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她淺笑:“來了。”
“你知道我會來?”弦月冷淡看著她。她為何這麼幸運,能得懷琰青睞,自己樣貌才情身份樣樣不輸她她能為懷琰做的,自己也能,可是為何……
“不是我知道,是懷琰知道。你現在走,我可以放你一馬。”林錦嫿頭也沒回,找到藥方後,便提筆將藥方抄寫了下來,打算明日去藥鋪抓藥。而且這公主府的護衛是懷琰佈置的,弦月來,也不過是故意放她進來罷了。
弦月嘴角冷淡勾起:“那你們怎麼知道,我今日的目的是你,而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