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朕慣的,不妨事。弦月是個聰明孩子,只是有時候太偏執了,也怪朕,當年就不該把她和燁兒交給皇後撫養……”想到這裡,他愈發的難受了,只指了指剛擬好的聖旨。
公公會意,立即召了人來扶他去裡間休息,這才拿著聖旨出門了。
等到了外面時,見到早已經在等候了的朗月夏蘿,拿出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南疆公主朗月夏蘿,端莊慧敏……”
後面的話朗月夏蘿不必聽也知道是要賜婚給她和長孫祁燁的了。
等公公宣讀完了,她才笑著接過聖旨,又道:“我可否進去給皇帝陛下行禮謝恩?”
“不必了,皇上身子不適,公主領了聖旨,便先回去準備吧。皇上將婚期就定在後日,匆忙了些的,您要準備的可不少呢。”公公笑著說完,心裡又是一聲嘆息。皇上急急將婚期定在後日,是擔心自己連這兩日也活不過去了吧。
朗月夏蘿也明白其中意思,面上只做擔心的關切了幾句便離開了。
皇帝的身體不行了,那她很快就是西夏的皇後了。等她成為皇後,南疆便可以藉助西夏的兵力,一舉吞併如今的蠻夷,也省得一到蠻夷兵強馬壯之時,還要受他們的威脅。
她緩緩走著,欣賞著皇宮的一磚一瓦,以後這些東西就都是自己的了,是她朗月夏蘿的!
她面上含著笑意,緩緩出了宮。
坐在馬車上,她透過輕紗的馬車簾子往外看,卻不期遇上了她一直想遇見的人。
“停下。”她輕喚道。她看著就在那藥鋪裡,正一味一味挑著藥材的人,很快下了馬車,戴上面紗,緩緩朝他走了過去。
他今日還是一身青衣,長身玉立,渾身透著溫潤雅緻的氣息,高貴的讓人不敢靠近。
但他身邊的小童子卻似乎看到了自己,還扯了扯他的衣袖:“師父,是上次那位姑娘。”
姑娘?
朗月夏蘿抿唇一笑,讓身後的人都留在外面,這才上了前笑道:“上次是公子救了我。”
長孫玄隱唇角含著些許笑意,轉身看她望向自己時,眸光裡的灼灼亮意,淡淡笑道:“舉手之勞,姑娘不必掛懷。”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朗月夏蘿拿出袖子裡一塊玉佩來放到他跟前:“這個就當報答公子的。”
長孫玄隱淺笑,轉頭拿了一支剛買好的桔梗放在她手心:“以此當做還禮。”
朗月夏蘿不知這一根幹藥材是什麼,但自以為是他要收下自己的玉佩而當的託詞。
她將玉佩留下,將他給的藥材握在手心,才笑著問他:“公子家住何處?”
“姑娘已是婚約在身,即將出嫁,不必與我這凡夫俗子過多接觸。”長孫玄隱說罷,淺笑著朝她微微欠身,而後便帶著藥材和清幽出門去了。
朗月夏蘿急急轉身,就看到一個面容嬌俏的姑娘紅著臉小跑著跟在了他身後,他是已有心上人了麼?
“來人。”
“公主?”
“去查查那女子是誰。”朗月夏蘿輕笑道,敢跟她搶男人的女子,真是膽大呢。
宮衣魚現在不知危險臨近,只是知道他時常來這買藥,所以便經常在這兒等著,今兒又見到了他,便高興的跑了過來。
長孫玄隱由著她跟著,等走遠了,才笑道:“聽聞小姐家中有兄長?”
“對啊。”宮衣魚說完,才有些緊張道:“當年的事,我相信殿下。”
長孫玄隱腳步微微一頓,側目看著睜著一雙水汪汪大眼睛紅著臉看著自己的人,淺笑:“當年之事,便是我親兄長也不曾信我。”
“我信你,我相信你不是那等惡毒的人,你的眼神很幹淨,一靠近你我就覺得溫柔,所以我信你。”宮衣魚篤定道。
長孫玄隱眸光微動,卻只轉身而去,走時還道:“往後不要再跟著我了。”
清幽都有些驚訝,上了勾的魚,師父居然還要放掉。
不過他回頭看了眼紅著眼睛一臉受傷的宮衣魚,淺笑,這魚兒怕是還不肯走呢。
林錦嫿從小宅院出來的時候,剛好碰到一個人失魂落魄子在街上走的宮衣魚,她覺得奇怪,便讓人停下了馬車,朝她道:“宮小姐?”
宮衣魚聽到熟悉的聲音,抬頭看她,但一時又認不出來,她至今還不知道慕白畫就是林錦嫿的。
她看了半晌,終於問道:“你是慕公子的妹妹?”
林錦嫿淺笑出聲,也不多解釋了,只道:“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天色將晚,我送你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