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笑:“不過一個‘情’字而已。”說完,輕輕嘆才了口氣,轉身而去。
等他走遠,一直在不遠處假山後站著的長孫祁燁才走了出來,漠然看著趙懷琰:“這天底下,是不是除了阿慕和她的家人,其他人在你眼裡都是螻蟻?”
“也分有價值的螻蟻,和無價值的螻蟻。”趙懷琰說完,睨了眼過來的侍衛:“這些樹全部拔了,種藥材,至於藥材種類,去問長樂公主。”
“是。”侍衛應下,趙懷琰提步便走了。
長孫祁燁在他背後默默看著他離開,再看著滿院子佈置的喜慶,心早已跌落谷底。
林錦嫿現在正在公主府內,看著方伯託人捎來的一大罐鹽漬梅子,笑得彎起眼睛。
“主子,都準備好了,就等後日大婚了。”墨雪從外面進來道。
林錦嫿莞爾,才道:“去準備下,我今日要出府。”
墨雪微訝:“主子要去哪兒?”
“要去見見花生。”林錦嫿淺笑,舅舅的事她暫時讓懷琰去做,她則要查查長孫玄隱到底要做什麼,幾次三番,自己的行動他好似都提前猜到了,而且這還是他送了東西來自己才知道的,不然,她根本就像是被蒙在鼓裡,暗地裡他有沒有操縱自己都不知道。
墨雪應下,立即去備了馬車。
墨月身上的傷未痊癒,林錦嫿幹脆留了她在府裡,只帶了墨雪出去了。
張曉芳的動作很快,已經收購下這裡好幾座酒樓了,‘安’字的招牌也打了出來。
林錦嫿到時,直接穿過酒樓,到了跟酒樓連著的一處院子裡。
院子不大,但不是傳統的二進式。普通人進來,一眼看完,也就是個一進的院子,但穿過這院子後面一個暗門,便可以見到後面還有一處院子,安置著此番跟來的人。
花生便在後面。
再見花生,他長高了不少,人也黑了不少,褪去了稚氣,仿若一個踏實又聰明的少年。
花生一見到林錦嫿,立即就跪下行了禮:“見過主子。”他有些激動。
林錦嫿淺笑:“先起身,我有話問你。”
“是。”花生忙不疊的起了來,迎著她進了裡屋,才問道;“主子有什麼吩咐?”
林錦嫿看了眼墨雪,墨雪會意,立即翻身上了屋頂守著,沒有異常後,林錦嫿這才問道:“我要你親自去查一個人,不論是去雲水間買訊息還是自己去問,都要查到。”
“您說。”
“我要知道西夏的十七皇子長孫玄隱,在被趕出西夏的這十多年,都做過什麼,去過什麼地方。事無巨細,越多越好。“林錦嫿道。雖然長孫玄隱對她處處都表現出了善意,但她總覺得某個地方不對勁,長孫玄隱絕非表面看到的這麼簡單。
花生連忙點頭:“小的明白!”
“還有……”林錦嫿其實自己也有些猶豫,但目前看得事實,讓她無法再完全信任夜生,只道:“不要告訴夜生你們來了西夏。”
“明白。”花生雖然不解,但主子說什麼,他就做什麼,絕不含糊!
林錦嫿知道花生是個可靠的,有了些安慰。
等西夏的事情也問過一圈後,這才出門了。
不過冤家路窄,從後院出來,就看到了來酒樓的赫連璟。
赫連璟自上次受傷後,整個人都變了,原本略有些圓的臉如今快瘦的脫了形,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鬍子拉渣,滿眼的黑眼圈。
赫連璟看到她時,驚豔了一下,而後又笑起來:“既然見到了,不若喝一杯?”
“赫連將軍自己用。”林錦嫿淡淡一句,提步便走了。
赫連璟想追,卻被墨雪一把攔住:“將軍自重。”
“我何處不自重了。”赫連璟看著墨雪冰寒冷漠的樣子,淺笑起來。
墨雪看他明知故問,懶得理他,直接跟著林錦嫿的背影走了。
不過赫連璟是真的想找個人吐吐苦水,跟旁人說吧,他們不懂自己,跟趙懷琰說吧,他根本不聽,也就林錦嫿還算知道些情況的。
他實在憋得難受,幹脆跟了出去,卻三言兩語沒說好,跟墨雪打了起來。
現在的他墨雪根本不放在眼裡,當即一頓打得他倒在地上:“赫連將軍也是一品將軍,何必如此自甘墮落。”墨雪冷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