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嫿看了眼等著的丫環,道:“請她進來吧。”都到了門口,總不好不見。
丫環應是後,林錦嫿也轉身回了花廳,只是這時候天色已晚,天兒慢慢黑了下來,翠嬸兒點了比往常多的蠟燭,這才讓屋子裡看起來更亮了些。
早春的天氣還有些涼,尤其到了晚上的時候,門簾兒一掀開,寒氣侵入,讓翠嬸兒都忍不住打了個顫。
林錦嫿看著緩步進來的女子,病比西子三分嬌,但眼廓微深,一雙眼眸極大,淺淺一笑間已是傾城:“公主此番來,可是為了赤虹玉一事?”
朗月夏蘿沒想到她竟是如此直接,連寒暄客套都沒有就直接提到了正題。
她望著上首端端坐著的人,一身胭脂色長袍淡淡倚靠在椅背上,帶著三分慵懶,明眸輕轉間,寒氣頓顯,卻又不讓人覺得失禮,只給人疏離的感覺,仿若高高在上,不可褻瀆。
這就是朗月寒喜歡的人麼?果真有眼光,只是可惜了,朗月寒那樣的心機,一輩子也不可能得到她。
“一是為赤虹玉,二是為我皇兄偷偷拿來的七星蠱。”朗月夏蘿淺笑這道。
林錦嫿淡淡睨著她,淺笑:“然後呢?”
“我希望長樂公主歸還七星蠱,畢竟這是南疆僅存的最後一隻了,乃是皇家寶物。”
“可惜了,七星蠱已經被用了。”林錦嫿直接道,而且看朗月夏蘿的樣子,她應該已經知道才是,故意提起,不過是為要赤虹玉做鋪墊吧。
果然,林錦嫿的話才說完,便聽她道:“既如此,那長樂公主能否以赤虹玉抵七星蠱?”
林錦嫿莞爾,看她的眸光更冷了些:“九公主覺得呢?”
朗月夏蘿笑笑:“若是不行的話,也無妨。只是長樂公主得了南疆的兩樣寶物了,似乎要嫁的人不是鉞王殿下,而是我南疆的皇子呢。”
“公主要嫁鉞王,是皇上的聖旨,莫非九公主一句話便可以抵皇上的聖旨了?”一側墨月忍不住道。
“我怎麼能跟貴國的皇帝陛下比,不過若是長樂公主既不肯歸還寶物,也不肯嫁去南疆的話,南疆的百姓和皇族怕是要有異議了。”朗月夏蘿笑看著林錦嫿道:“不過長樂公主放心,他們有異議,也不會責罰到你身上來,畢竟當初將玉贈送給你的乃是從南疆嫁出去的公主,而弄丟了七星蠱的,是朗月寒,這罪責由她們去承擔就是。”說完,看著林錦嫿面色不善,才道:“時辰不早,我便不打攪了,左右我很快就會嫁給貴國的皇子,我們見面的機會還很多。”說完,直接就走了。
等她離開,墨月便皺起了眉頭:“她還是在威脅主子,目的就是要那赤虹玉。”
“有赤虹玉在,南疆的蠱蟲就一點不可怕。他們擔心王爺會吞併了南疆,若是再加上赤虹玉,南疆便連抵抗之力都沒有,所以她才會這麼慌不擇路,選擇直接上門逼要。”林錦嫿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輕聲道。
“可蠻夷太後早已是嫁出去的公主,應該不會受她們威脅才對吧。”墨月不解問道。
墨雪微微擰眉:“現在雖已開春,但蠻夷的作物還不是豐收的時候,蠻夷最引以為傲的強兵壯馬也是最弱的時候,對南疆構不成威脅。而且蠻夷太後出嫁這麼多年,她曾經的父母兄弟早已去世,現在的皇帝不過是與她並不親近的同父異母的弟弟,而且你看南疆四處和親,有哪一次是去了蠻夷的?”
“現在的南疆怕是早已起了吞併蠻夷壯大自己的心思,雖然不自量力,但看朗月夏蘿今日來的態度,很顯然他們要以此為藉口,對蠻夷發難了。”林錦嫿想罷,還是跟墨雪道:“你讓人傳信去蠻夷,告訴他們此事。”
“是。”
墨雪應下,立即就去了。
林錦嫿看著外面沉沉夜色,心也微微跟著沉了下來。
此時的七皇子府,長孫祁燁已經回來了。
皇帝暈倒後,沒多久就醒來了,彷彿在爭分奪秒,就連暈倒都不肯多歇會兒。
他疲憊的回到府裡,就聽人來報說趙懷琰在等他。
新侍衛曹蛟聞言,道:“太子,娘娘不希望您跟鉞王私下交往過多。”
“那就讓她來告訴我。”長孫祁燁冷淡說罷,提步而去。
見到趙懷琰時,他正在他的書房,負手站在他的書架前看著什麼。
長孫祁燁忽然有些緊張,皺眉道;“鉞王喜歡私自進入別人的書房?”
趙懷琰沒理他,挑了幾本書出來,看著上面還沾著的灰塵,知道他並不常看,反倒是兵書什麼的他看得不少。
“這些策論,背熟。”他淡淡道。
“本宮要看什麼,跟你無關。”長孫祁燁冷淡說完,才走到書案後坐下,道:“尋本宮何事?”
趙懷琰看他擺起了太子的架子,也未多在意,隨意在一側坐了下來,才道:“錦朝來的使團,你出兵護他順利抵達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