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中央,長孫祁燁也在費力往前,但他不會游水,而且又受了傷,只能勉強浮在水面了。
“阿慕……”他看著離去的人,小時候那種眼睜睜看著門外來了人,又一去不返的感覺又來了,讓他恨不得立刻蜷縮在黑暗裡。
他就這樣等著,不知道多久,終於覺得力氣耗盡了,他就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試著努力往前劃了劃,終於還是撐不住變得沉重的身體,往河底落去。
他想,或許就這樣死了,也好。
就在他合上眼睛的一瞬,熟悉的人忽然就出現在了他眼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將他拉了上去。
林錦嫿沒有耽擱多久,因為她在岸上找到了苦蓮,這種草藥如同它的名字一般,都是極苦的,卻也刺激了她,讓她恢複了些知覺,便又趕緊過來了。
浮出水面後,林錦嫿將帶來的苦蓮喂到了他嘴邊:“快吃。”
長孫祁燁看她面色發白虛弱的厲害,立即張嘴吃了,當即苦的差點吐出來,卻也因此恢複了些精神。
“抓著。”林錦嫿將之前給了常青的衣帶給他拉住,這才帶著他往前去了。
雖然寒冷,但只能咬著牙。她都能重活一世了,沒有死在這裡的道理!
林錦嫿心裡憋著一口氣奮力往前遊,等終於到了岸邊,此刻天色都已經大亮了。
她上岸後,就開始吐了起來,寒冷刺激到了胃,讓她覺得頭暈目眩。
“阿慕……”
長孫祁燁想要起身,林錦嫿只擺擺手,掬了捧水漱口後才道:“我們先進林子。”說完,勉強爬起身來,但差點摔倒。
長孫祁燁恨自己受了傷不能幫她,咬著牙站起身來,單手扶住她:“走。”
“嗯。”林錦嫿現在也顧不得許多了,若是再耽擱下去,就要被人發現了。
他們用自己現在能有的最快的速度往前而去,等好不容易進了林子裡,長孫祁燁直接就暈了過去。林錦嫿看了眼他受傷的手臂,整個手都是烏青的了,想來在水底已不知道流了多少的血。
她忍住頭暈,看了眼不遠處一棵兩人粗的大樹,這才在地上坐了會兒,等恢複了些力氣後,便慢慢拖著他過去了。
夜生的確找了一夜,但卻絲毫不見他們蹤跡。
“世子,她們會不會已經死了?畢竟其中兩個都受了傷,那位慕白畫又只是個弱女子。”有人道。
夜生面色緊繃:“她不會死的!”
“誰?”
“不用你管,繼續派人搜查,找到慕白畫後,好生帶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夜生冷冷道。她可是林錦嫿,她明知道這水中冰寒卻還要跳下去,一定是有能活命的法子,否則她絕不會這樣做的!
那些人見他如此,不敢不應,不過還是問道:“那皇上那兒怎麼回話?”
“本世子會親自去回話。”夜生說罷,看著天色已經亮了,垂在身側的手才緊緊握了起來。
白天出了會太陽,等到中午的時候,寒風停了,太陽透過樹葉間照下來,很是暖和。
林錦嫿磨破了手才終於打燃了一絲絲火,將撿來的幹柴碼在一摞燒了起來,等火堆點好了,她才終於支撐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她實在太累了。
如此一睡,就直接睡到了晚上,她心中警惕,所以過了最疲乏的時候人便醒來了。
醒來時,常青也已經醒了,正在燒火烤魚。
她勉強坐起身來,發現長孫祁燁還暈著,微微皺眉。
“阿慕,你醒了。”常青勉強笑道。
林錦嫿藉著跳躍的火光,看到被扔在一側血淋淋的箭,道:“你自己取出了箭?”
“嗯,還好這周圍都是草藥,我隨便抓了些吃了。不過那些人可能也不太會用毒,我隨便一吃,毒好似也解了。”常青笑笑,又將烤好的魚給她:“你放心,我去外面看過,除非進入林子,否則是看不到火光的。”
林錦嫿這才放了心:“但此地不宜久留。”
她說完,摸摸額頭,燒已經退了。
她自己都驚訝自己這爭氣的身子,不過即便在火堆邊,她還是覺得渾身寒冷的可怕,想來是昨晚寒氣真的侵入內裡了。
她轉頭替長孫祁燁把了下脈,才道:“感染了風寒,失血過度,我們得趕緊去鎮上。”
“這附近有農戶,不過我擔心那些人會去農戶搜尋,你跟七皇子都還昏迷著所以就沒過去。”常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