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擔心我是誰派來的奸細嗎?”林錦嫿這本是玩笑話,沒曾想趙懷琰只深深看著她,道:“奸細有你這般容貌,也可。”
林錦嫿:“……”
她縱使捨不得,也還是看著他走了,不過她知道,他即便還未想起自己,也已經重新喜歡上自己了,真好。
趙懷琰收拾好離開時,天色也已經微微亮了,林錦嫿想起身,奈何渾身都疼,讓她根本下不了地,只能聽著屋外馬兒嘶鳴一聲,便快速離開了。
她靠在床邊,望著這空蕩蕩的房間,心似乎也跟著一起空了起來。
趙懷琰出來後,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去了鎮子外一處依山傍水的地方,這兒剛壘砌好一座新墳,留了個無字的墓碑。
旁邊的人瞧見他來,才道:“王爺,已經埋好了。”
“都退下。”趙懷琰淡漠說道。
那些人立即應聲退下了。
趙懷琰這才負手淡淡站在墓前,盯著這墓碑良久。
說心痛嗎?
他早已不知心痛是何物了,除了每每有人提及他忘卻的那段記憶時。
他好似能感覺到恨,其他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可對於趙傾,他曾經的記憶一樣都在。曾經處處相護,曾經一起看書到深夜,那些記憶,他一樣不曾忘,但就是覺得既不恨也沒有任何感情了。
良久,才有人上前道:“王爺,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嗯。”趙懷琰淡漠應了聲,看著面前的新墳,轉身而去。若有來世,你別再投生帝王家了。
等到天色大亮時,乳孃才終於抱著兩個孩子過來見林錦嫿了。
林錦嫿還是第一次見他們,兩個孩子都被裹在軟布裡,許是吃飽了,閉著眼睛在沉睡。
“兩個女兒?”
“是龍鳳胎呢,夫人好福氣。”乳孃將孩子小心的方才床裡側,才笑道:“小公子和小小姐都乖得很呢,吃過了就睡覺,一點兒也不鬧騰。
林錦嫿愛憐的看著兩個孩子,她自己就是大夫,看得出來雖然是早産,但孩子都還算健康,就是虛弱了些,回頭細心些照顧也就好了。
“把孩子的搖籃搬到我屋裡來吧,我親自照看著。”林錦嫿笑道。
乳孃遲疑了一下,才道:“夫人,孩子搬到您屋裡來,萬一吵到您怎麼辦。孩子這麼小,正是哭鬧的時候呢,雖然他們都很乖,但總有吵的時候。您這次生産吃了大苦,若是不好好將養,人會老得快的。”
林錦嫿眨眨眼,淺笑:“不妨事。”她年歲也不算大,而且養顏她還算有幾分心得。
乳孃見她堅持,這才吩咐人去辦了。
一上午孩子就醒了一回,林錦嫿又逗弄了會兒,才叫人抱著去搖籃裡睡了,不過悶在床上什麼也做不了,在這兒的人又不是以前的人,她幹脆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想著接下來的事了。
聽之前弦月的意思,此番懷琰戰勝回去後就要同她大婚,懷琰會怎麼選呢?還有江妃在背後做小動作,自己若是帶著孩子回去,能安全麼。而且之前南疆來的那些人,居然信了趙傾的,以為自己和孩子都是朗月寒的人,少不得還要打自己的主意呢。
她思來想去,也沒個完全的解決之道,幹脆拍拍腦袋倒在床上睡了。
如此混沌的日子一過就是好幾天,等林錦嫿能下地走路的時候,也是十多天以後了。
這日剛好外面出了太陽,不過春風一吹,積雪化開,越發冷得徹骨,她就在門口走了走,便回屋子裡了。
屋子裡燒著暖和的地龍,丫環婆子們更是伺候的小心,畢竟前有春菊做借鑒,誰也不敢莽撞了。
“夫人,外面有個自稱墨雪的姑娘求見。”有丫環進來道。
林錦嫿心中驚喜:“快請她進來!”
“是。”
丫環應聲出去不久,就聽得廊上一陣腳步聲,而後便看到墨雪從外頭進來了。
將近小半月不見,墨雪臉上添了幾道傷疤,才見到林錦嫿,便跪了下來:“都怪奴婢愚鈍,這次讓趙傾奸計得逞!”
“先起來再說。”林錦嫿看著她面上的傷,關切道:“可還有別處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