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月失力便直直往下掉去,若是從這麼高的位置摔下,必死無疑。
她甚至沒有力氣再轉個身,卻在落地之前,被人攬住腰抱在了懷裡。
“當著本皇子的面殺人,你以為你是誰?”長孫祁燁冷冷看著城牆上的人,寒聲道:“把他給我抓起來!”
說完,暗衛們立即朝趙傾而去,而趙傾卻似乎早已預料到了一般,冷笑看著長孫祁燁:“你真是我見過的世界上最可憐的人,七皇子,你今生想要的東西,一輩子都得不到。”說完,轉身便朝城牆另一側跳了下去,消失在了黑夜裡。
長孫祁燁的拳頭緊緊握著,回頭睨了眼太子,第一次對他露出鄙夷的神情:“我的事,不需要太子操心。”說罷,將墨月扔給身後的常青,冷冷離去。
太子被他這樣不給面子,一張臉都青了,卻在他走後也只是冷笑一聲:“自以為是不自量力的可憐蟲!”說罷,也帶著人離去。
離這兒不遠處,夜生看到這番場景,也知道林錦嫿走了。透過城門看向城外的那一刻,目光變得陰鷙起來。
林錦嫿一路出城,都不知道發生了這些事,等到了下一個縣城換了水路後,才鬆了口氣。
“從這兒走水路,一直到錦朝,您都是安全的了。”墨雪拿了吃食進來,瞧見她還在繡孩子的衣服,輕笑:“您做的衣裳全是粉色的,萬一生了兩位小公子可怎麼好?”
“不會的。”林錦嫿確信,畢竟孩子一路都這麼乖,若是男孩兒,豈不是要吵瘋了去。
她安安心心繡著衣裳,一路北上,沿途除了食物補給,幾乎很少上岸,直到再次停在一處碼頭。
這兒是此行最兇險的地方,不但聚集了水匪這等窮兇極惡之徒,還毗鄰南疆,又靠著百毒谷,靠著碼頭的小鎮裡,不是買賣蠱蟲的,就是買賣毒藥的,沒有好人。
之前林錦嫿沒走過這裡,所以路過時也十分小心,該給的保護費一分不少的全給,只求少惹麻煩。
墨雪交了保護費回來,看著林錦嫿坐在床邊神色警惕,只笑道:“主子,您休息會兒吧,咱們交了錢了,今晚在這兒歇會兒,明天一早再走。而且一直留在江南的徐程青徐大人也跟鄭穹一起過來了,再走幾日水路,等上岸,怕是就能遇見他們了。”墨雪笑道。
林錦嫿聽到徐程青的名字,心裡忽然有些想念。好幾個月不見,也不知道現在父兄和舅舅一家怎麼樣了,皇帝會不會放過他們。
想著歸想著,她也沒有放鬆警惕睡下,只依靠在床頭笑道:“我不睡了,讓大家今晚辛苦一些,連夜走吧,等過了這裡,我們明日再休息。”
墨雪看她堅持,也不再多說,立即就去安排了,原本停泊著的大船也慢慢開始動了起來。
阿寶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就見林錦嫿刺繡的手忽然一頓。
她詫異抬頭:“主子,怎麼了?”
林錦嫿已經感覺到手腕處赤虹玉開始發燙了,這說明有蠱蟲正在靠近。
“等會兒留在我身邊,半步都不要離開。”她囑咐道。
阿寶看她神情嚴肅,立即道:“要不要奴婢去告訴墨雪姐姐?”
林錦嫿感受著手腕處的顧滾燙,眸色微寒,再睨著忽然被風吹得搖曳起來的燭火,不等阿寶再說話,便猛地抽出枕頭下的匕首,朝一個方向扔了過去。
阿寶輕呼一聲,林錦嫿卻只趁機吹滅了蠟燭,整個房間瞬間變得漆黑起來,只剩下船外些許的嘈雜聲。
阿寶緊緊跟在林錦嫿身邊,大氣也不敢出,眼珠子使勁兒的盯著周圍,就怕有人忽然靠近,林錦嫿卻慢慢將赤虹玉捏在了手心。
控制蠱蟲才是最有用的,那她就看看能不能控制這裡的蠱蟲!
想罷,暗處忽然傳來一聲悶哼,而後便是陶罐被摔碎的聲音。
阿寶捂著嘴忍住輕呼,慢慢的,就聽到男人壓抑而痛苦的聲音傳來了。
林錦嫿的手越抓越緊,那男人痛苦的喊聲便越來越大,直到房門被人推開。
墨雪進來後瞧見房間漆黑不已,卻也感受到了暗處的陌生氣息,拔出劍上前便將人處置了,而後才道:“主子,我們被包圍了。”
“不是已經交過保護費了嗎?”阿寶忙道。
“那些人根本就是貪心不足蛇吞象,想要拿走我們所有的錢,還要帶走我們的人。”墨雪說完,上前扶著林錦嫿:“主子,你先跟阿寶先從船尾坐小船走,青山寨的人會一路跟著你的。”
“那雪姐姐,你呢?”阿寶擔心道。
“我先拖他們一陣,放心,很快我就會來找你們的。”墨雪說完,便帶著他們去了船尾,但卻在這時,一團大火從甲板上燒了起來,那些兇惡的水匪們也殺了過來,並且人數也並非他們之前所看到的區區十來人,是有將近有百十個人,河面上停泊的船隻,絕大部分都是他們的。他們就是專門跟養蠱和用毒之人聯合打劫過路人的,至於河面上那些沒有主人的船,是因為主人全部被殺了。
有人往船艙裡殺來,墨雪只能提前先去擋,而後才跟林錦嫿道:“主子,你先走!”
林錦嫿挺著個大肚子,來人又不是蠱師,她不敢拖累墨雪,只得拉著嚇傻了的阿寶趕往船尾而去,但此刻在等著他的青山寨人也已經被水匪殺了。
“主子,你上船,奴婢替你擋一擋!”阿寶視死如歸般撿起地上的刀,便朝眾人喊起來:“你們有本事沖我來,別打孕婦的主意!”
那些個水匪們對視一眼,摸了摸下巴冷笑起來:“那我們就成全你!”說完,提著刀就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