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親近?”林錦嫿卻不大信,今日瞧他們的態度,是互相警惕才對。
方伯嘆了口氣,倒是不想再說弦月了,只道:“當年江妃娘娘有一陣病的很厲害,七皇子也是交給了皇後娘娘撫養了一陣的,不過那時候發生了一件很恐怖的事,以至於七皇子到現在都很怕老鼠。”
“什麼事?”
“就是當年……”
“阿慕!”
方伯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聽得長孫祁燁一聲輕喚傳來。
林錦嫿轉頭看去,便見他正站在轉角的廊下,也不知站了多久,但看目光,似乎有些惱。
方伯知道說錯話了,趕忙跪下行了禮。
長孫祁燁沒看他,只睨著林錦嫿:“你似乎對皇家事很感興趣?”
“奴才只是好奇。”林錦嫿垂眸道。
“好奇?”長孫祁燁冷冷一笑:“那你從現在開始記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什麼該打聽什麼不該打聽,都要想清楚。”
“是。”林錦嫿暗暗皺眉,卻還是應下了。
半晌,久到林錦嫿低頭的脖子都酸了,才聽他道:“你不是想回去麼,現在就回吧,明日早些過來。”說完,轉身便走了。
林錦嫿鬆了口氣,抬起頭朝他背影看去,孤孤單單一個人,就是常青跟在他身側,似乎還是隻有他一個人一般,那種深刻的孤獨,彷彿纏繞了幾十年。
方伯從地上站起來,輕嘆了口氣:“七皇子很介意這件事。阿慕,既然能走了,收拾一下,我們走吧。”
“嗯。”林錦嫿點點頭,將自己搗好的藥給他道:“勞煩方伯給七皇子送去,這藥只要放屋子裡就行,能驅蛇蟲鼠蟻。”
方伯微微一愣:“你還會這些?”
“雕蟲小技。”林錦嫿露出一口小白牙:“家裡祖傳藥方,傳男不傳女的。”
方伯知道她故意的呢,也只笑笑不再多說,讓她先回去收拾東西,自己抱著藥罐子就往前去了。
常青守在房門外就能感受到房間裡傳來的怒氣和寒意,瞧見方伯過來,還特意上前將他攔住,道:“怎麼了?”
“這是阿慕做的驅鼠藥。”方伯道。
常青一聽,面上終於露出了笑意:“這下好了。”
“好什麼?”
“沒事。”當然是七皇子不會再發這麼大脾氣了唄,他現在這樣生氣,多半是因為阿慕在打聽他以前的事吧。那些事那樣難以啟齒,他自然生氣。
常青讓方伯走了後,才走到門口,輕聲道:“七皇子,阿慕送了藥來,是扔了嗎?”
話落,不多會兒,緊閉的房門就被人拉開了。
常青看著依舊冷著臉子但明顯沒了怒意的主子,好歹鬆了口氣。
林錦嫿這廂跟方伯出了門,搭了輛破破舊舊的青帷馬車就回小院去了。翠嬸兒這幾日都沒歇好,因為不知道去哪裡找人,幹脆就在門口日日夜夜的守著,直到這青帷馬車在院門口停下,她才激動的站了起來。
“公子?”
“翠嬸兒,快準備暖湯鍋子,咱們晚上好好招待方伯。”林錦嫿掀開車簾,瞧見翠嬸兒激動的樣子,心中微暖。
翠嬸兒連忙應下,又把方伯當客人一樣迎了進去,才去準備湯鍋子了。
大冷的天,吃一個鮮香濃暖的湯鍋子,往裡頭煮切得薄薄的羊肉片,再配上一斤切好的醬牛肉和青菜,沾了湯汁兒吃,滿嘴的香氣,吃進肚子裡更是暖和。
方伯剛開始還拘謹,見翠嬸兒也上了桌,就放開了,林錦嫿還打發翠嬸兒去打了半斤二鍋頭來,酒足飯飽,方伯便紅著一張老臉去睡覺了。
夜色微深,林錦嫿輕輕鬆了口氣,才跟翠嬸兒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是。”翠嬸兒給她拿了這兩日親自縫好的厚厚的鬥篷來:“公子不在,奴婢閑著沒事就做了這個,您別嫌棄。”翠嬸兒笑道。
林錦嫿看著這布料棉絮都是上好的,她自己個兒的衣裳卻依舊單薄,知道她把自己給她的銀子都花在了自己身上,只從袖子裡又拿出了十兩銀子給她:“我現在不愁吃穿,翠嬸兒要照顧好自己,否則你病了,誰給我煨這好吃的湯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