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弦月說完,嘴角微微勾了起來。她還真是小看了林錦嫿這個閨閣小姐,本以為遭遇之前的事,她大多會嚇得躲在角落瑟瑟發抖了,想不到竟還有這等意志闖入了西夏來。不過也罷,死是遲早的事。
林錦嫿跟翠嬸兒出來後,還能感受到赫連璟茫然無措的氣息,他自己也沒想過讓心意給弦月知道吧,雖然弦月一直都知道。
上了馬車後,林錦嫿才道:“回小院兒。”
“是。”翠嬸兒立即應下。
走時,附近還有茶肆正在更換招牌,林錦嫿倒沒多在意,直到一路行過去,發現不少小店的門口都掛上了錦旗,寫了個大大的‘安’字。
‘安’是她給張曉芳用作新店名號的,怎麼會忽然出現在西夏?難不成,是她們也過來了嗎?
林錦嫿的心跳微微加速,她不敢輕易下馬車去問,今日戲弄了赫連璟,京都裡的其他人肯定會注意到,自己若是逗留,怕是危險,但這個‘安’字,卻讓處在困境中的她生出了希望。
回到小院後,她立即拉著翠嬸兒道:“方才我們回來時,路邊的那個芙蓉茶肆可還記得?”
“記得,那茶肆開了許久了。”翠嬸兒只以為他是好奇,笑道。
“去幫我給掌櫃的送封信。”林錦嫿說完,立即去提筆寫了封信,而後才快速吹幹摺好裝進信封給了翠嬸兒:“跟掌櫃的說,照這信裡吩咐的備好茶,三日後再去取。”
翠嬸兒以為他是怕自己記不住茶名兒和分量這才寫在信上的,忙應聲去了。
剛好時辰也晚了,書鋪的人送過來足足二十本的醫書,林錦嫿接了醫書,這才在房間裡坐下看書打發時間了。
赫連璟的訊息傳開,影響最大的還是趙懷琰。
“他隨本王一起出徵?”他略有幾分冷傲。
下人都知道,這位新鉞王殿下素來孤高,最不屑的就是與人一併作戰,而且每每他獨自出戰時,總能得勝而歸。
聞言,小廝只道:“這也是弦月公主的意思,說此番迎戰錦朝,擔心越王殿下安危,有赫連將軍跟著總是好些。況且您跟弦月公主婚事在即,您若是受傷了,弦月公主豈不是要心疼死了?”
趙懷琰對婚事並沒有什麼期待,不過是江妃讓她娶,他就娶罷了,而且女人大多嬌弱蠢笨,也就弦月還稍微好些,娶回來擺著看也不至於太厭惡。
想罷,只冷淡道:“告訴弦月,讓赫連璟自己走,本王不想有人拖後腿。”
小廝嘴角直抽抽,那好歹也是大將軍啊,怎麼就成了拖後腿的了。
不過既然鉞王這樣說,他也只能應下回去跟弦月稟報了。
等人都走了,趙懷琰才冷冷問著身邊侍衛:“馬兒備好了嗎?”
“照您的吩咐都備好了,只等天晴,您就可以同公主一道出去策馬了。”侍衛道。
“嗯。”趙懷琰冷淡應下,便扭頭回去了。
侍衛也是一陣冷汗,王爺就是要約公主出遊都是這樣一幅冷冰冰的態度,想來這輩子是沒有人能讓王爺溫柔了。
翠嬸兒的信很快送過去了。
墨雪在客棧中焦急等待著,終於在天色將亮的時候,茶肆的掌櫃將信送來了。
“您說有奇奇怪怪的東西都給您送來,昨兒有人送信來說照著買茶,但卻是別的不要,偏偏就要十斤的玫瑰花茶,咱們這兒哪裡做過這樣的花茶?所以覺得蹊蹺,便拿來給您了。”掌櫃的道。
“辛苦您了。”墨雪接過信看了看,玫瑰花乃是太子妃最先做的,而且信上這字也正好就是太子妃的筆跡。她眼裡的欣喜漸漸多了起來,忙問掌櫃:“那送信的人呢?”
“昨兒就走了,說是讓我準備三日,三日後再來取。”掌櫃的道。
墨雪眼睛亮起來,果然是太子妃,她真的在京都!
掌櫃的見她高興,也猶猶豫豫,半晌才道:“那姑娘,您那個‘安’字的招牌可還要繼續掛著?”
“不必了,不過三日後那人再來,你替我留住。”墨雪說完,從袖子裡拿出昨兒兌換的一百兩銀票給他:“辦好之後我會再給你一百兩。”那些‘安’字的招牌是她花錢讓人掛上去的,為的就是讓林錦嫿來主動聯系,現在已經聯絡到了,就不必再招搖了。
掌櫃的瞧見只是動動手指頭就能有一百兩,喜上眉梢連連點頭哈腰:“您放心,小的一定給姑娘您辦妥了!”說完,轉頭就趕緊回去了。
等他一走,墨雪也去大堂找阿寶了,既然找到了太子妃,他們也該做別的準備了。
但才下樓,就發現阿寶正在跟人爭執著什麼。
“你這個人,分明是你故意跟蹤雪姐姐!”阿寶面紅耳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