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寒的手微微一顫,沒出聲。
她答應了跟自己回南疆的,他不能讓她走。一個人活著太難受了,他要她陪在身邊,一起好好的活著。
林錦嫿朝簾子外看去,之前計程車兵已經檢查過信物,放他們過關了,若是現在跳下馬車,也遲了。
她暗暗吸了口氣,讓自己保持平靜,畢竟她還有孩子要保護。
馬車出了鎮子後,便沿著官道徑直往前走,速度比之之前加快了,林錦嫿明顯感受到了不適,但朗月寒再沒說過一句話,直到兩天兩夜後,馬車在一片曠野外停下小憩。
夜色微深,秋日的寒涼到了晚上越發的明顯,下人們勉強搭了個擋風的棚子,裡面鋪了被子外面生了篝火,只等著休息過這一夜,第二天再出發。
林錦嫿站在棚子外,看著偶爾還有孤零零的蟲子飛過,陷入沉思。
朗月寒看著她獨自遠遠站著的樣子,也停下了腳步。
直到使臣過來。
“七皇子,很快就到南疆了,到後您打算怎麼處置她?”使臣試探問道。
但這話也把朗月寒問住了,怎麼處置呢,他只想過讓她永遠跟自己在一起,就算是之前在大牢裡那般也行,只有他們兩人,如果自己要她做七皇子妃,她會願意嗎?或者她更想要做太子妃,亦或是皇後?
使臣看他不說話反而笑起來,嘴角抽抽,七皇子也就面對這個女子時,才像個正常人了。
兩人話未說完,一陣寒風猛地吹來,夾雜著陌生的氣味。林錦嫿尚未察覺,朗月寒卻很敏銳的察覺到了。
“防備。”朗月寒跟使臣道。使臣瞬間明白過來,立即朝身後的侍女們看了眼,侍女們會意,均拿出了藏在衣襟裡的短笛,她們幾人,才是南疆最好的蠱師。
林錦嫿聽到動靜,轉身要看,卻有侍女迎了過來:“時辰不早,您也早些歇下吧。”
林錦嫿看著朗月寒的目光盯著黑夜裡的某處,帶著殺氣,難不成有劫匪?
她遲疑了一下,道:“我還睡不著。”
侍女明顯著急了些;“您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孩子著想,早些歇著吧。”
“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林錦嫿問她。
“這……”侍女見她不肯去歇下,又看看七皇子的方向,只搖搖頭:“沒事。”
林錦嫿目光微閃,知道定是有事發生,那今晚會不會是個機會?
她聽她們的提步往回而去,卻還來不及做好盤算,後頸忽然一疼,便看到了動手的朗月寒。
朗月寒將她接在懷裡,看著她驚愕的目光,道:“別怕。”
林錦嫿來不及說話,便倒在他懷裡徹底暈了過去。
“動手。”朗月寒親自把林錦嫿打橫抱在懷裡,這才道。
侍女們的笛聲很快響起,原本安靜的夜色中,窸窸窣窣蛇蟲爬行的聲音也慢慢傳來。
暗處的人沒關心地上的蛇蟲,反而是緊緊盯著朗月寒懷裡的人,嘴角微揚,果真是她!前幾日他注意到一行神神秘秘的人時,本也沒多在意,但也下意識的叫人先盯著了,沒曾想居然發現了被帶著的她,而且就方才那人打暈她的動作來看,她並不是自願隨他們走的。
“你們纏住前面的人。”他說罷,便悄悄帶著人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朗月寒能察覺到黑夜裡移動的身影,他只以為那些人是沖著自己來的,畢竟南疆境內想要自己死的人不在少數,見狀,只將林錦嫿交給一側的使臣:“她在,你活。”
使臣知道他的意思,忙招了侍女來看好林錦嫿,而朗月寒這是抽出了一直纏在腰上的軟劍,只等到暗處一支利箭破空而來,這才殺了上去。
詭異的笛聲催促著地上的蠱蟲,而器械相鬥的聲音也一直在持續。
朗月寒雖有天生的嗅覺和警惕,武功卻是一般,這些人也彷彿知道他的這些長處一般,不斷的用氣味和聲音來幹擾他,直到他疏於防範,身後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聲,這才回過頭,卻發現林錦嫿已經被人抱著帶上了馬。
他上前砍斷自己馬車的韁繩便要騎馬追去,卻被受傷的使臣拉住:“七皇子,前面就是南疆,我們回南疆再去找,總比你單槍匹馬上去送死的好!”
朗月寒的動作停下來,但眼睜睜看著林錦嫿就這樣被人帶走,拳頭死死攥緊了。
“連夜,回去。”朗月寒睨了眼現場被蠱蟲控制住的黑衣人們,上前查驗了一番,身上卻無任何標誌,但有一點能肯定,他們不是南疆人。那是誰,是她的手下人麼?
林錦嫿現在尚還不知道這些,只等第二日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居然還在快速行駛的馬車裡,她以為還是朗月寒,心猛地就沉了下來。
“穿過百毒谷,就到西夏了,但世子,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