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林錦嫿只裝作沒看出異常一般指著還在爬的蟲子,面色又是一陣發白。
婦人瞧見她是真的怕極了這蟲子,這才笑起來:“姑娘家都怕這個的,奴婢這就給您拿走。”說罷,立即上前拿帕子將蟲子抓住,又替她扶好燭臺,這才笑著帶著人退出去了。
她走時,林錦嫿看著她身邊跟著的侍衛,雖然只進來了他一個,但外面投進屋裡的人影卻不少,甚至這些人靠近時,她在這樣安靜的環境裡,連一絲絲的腳步聲都沒聽到,可見是武功高強而且早就在盯著自己了,這裡根本不是一個偶然闖入的避難所,而是一個陷阱。
林錦嫿猛地回過神來,身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若不是方才的不小心,她恐怕還一直不會察覺,直到死到臨頭。
她看著房間門重新被關上後,才長長呼了口氣,轉頭將房間兩頭的窗戶都推開了,現在,她只盼著這夜裡的大暴雨再來一場。
墨雪也在尋林錦嫿,但才走進林子,就被十幾個黑衣男人給圍住了。
墨風這廂也在急往官道上趕,只想著趕快將訊息告訴太子,但她的下場跟墨雪一樣,不等到達目的地,就被人攔截了。
皇宮中燈火通明,薛聞心小産之後,宮裡的下人們冷淡許多,壓根都不來見她了,但她不急。
“景王殿下被召入宮了?”她倚靠在床頭,面色發白的問著貼身宮女。
宮女點點頭:“入夜時分招進來的,現在正在養心殿呢,聽聞廢妃也被召去了,好似雨貴人也在前頭伺候。”
“都到齊了。”薛聞心冷笑一聲,才跟她道:“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你都準備好了嗎?”
“貴人放心,都備好了,兩套平民的衣裳奴婢已經託了神武門相識的人買進來了,還有您的珠釵首飾也一併收整好了。只不過……”宮女略顯為難。
“只不過什麼?”
“不過您要奴婢聯系孫侍郎,但孫侍郎壓根不肯見奴婢派去的人,想來是不打算幫娘娘了。”宮女道。
薛聞心皺皺眉,眼神陰暗了些,才道:“罷了,他膽小如鼠,如今九皇子不在,他就什麼也不敢做了。”說完,睨了眼宮女:“去把東西收拾好,差不多的時候,咱們再混出宮去。”
“娘娘,真的要這樣做嗎?而且今晚能發生什麼事啊……”宮女也是一頭霧水。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要感激我,因為我保住了你一條命。”薛聞心睨她一眼,喝下最後一口雞湯,這才勉強從床上走了下來。她本也不想逃,但看到皇帝如此絕情後,她覺得此番若是趙闞贏了,自己也就混個太妃的名頭在這宮裡等死,若是趙闞沒贏,她一樣的等死。與其如此,倒不如趁亂逃出這金絲籠一般的皇宮去重新找個男人嫁了,她有大筆的銀子,最後再給男人買個七八品的官,也總比一輩子困在這宮裡活活等死的強。
想罷,看了眼還不肯動的宮女,怒道:“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啊。”
“娘娘,不必去了。”
她話音未落,安公公的聲音已經傳來了,隨她一道來的,還有曾在慈寧宮伺候的姑姑。
心嬪微微一愣,立即呵斥道:“這裡是我的寢宮,你們怎麼能擅自闖進來!”
安公公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才道:“皇上吩咐,心嬪娘娘暴斃,追封貞妃,欽賜!”
“追封?”心嬪整個人都矇住了,她還活得好好的呢。
“娘娘,這裡有毒酒一杯,奴才送您上路吧。”安公公說完,身後跟來的宮女已經上前去將心嬪給摁住了。
心嬪猛地搖搖頭:“我做錯了什麼?難道因為孩子掉了,就要連我也殺了嗎?皇上,皇上!”
安公公輕嘆了口氣,將屋子裡的其他宮人打發出去了,這才道:“心嬪娘娘心裡有數,又何必非要皇上說出來呢?”
“我犯了什麼錯,我才小産了皇兒……”
“娘娘這孩子怎麼來的,難道心裡不清楚?”安公公又道。
心嬪的手微微握緊,難道皇上已經察覺了?不可能的,當初這事情是九皇子親自安排的,極為隱秘,而且章禦醫也死了,他不會發現的……
“您百密一疏,光殺了章禦醫,可曾想過章禦醫早已料到這一日?您逼他用藥讓您懷上龍嗣,這孩子一開始就是保不住的,卻以此來瞞騙皇上,逼走了太後。心嬪娘娘,您就別再耽擱時間,早些去了吧。”安公公道,其實他這樣做也覺得心寒,不管這孩子怎麼來的,心嬪小産是事實,懷的孩子也是皇帝的,可他轉眼就能把人給殺了。
“不……我沒有,他們冤枉我的,他們故意要害我。”薛聞心還想掙紮,但安公公已經沒工夫聽她多說了,至極抬手讓人將那毒藥強行灌了下去。
藥灌下去的時候,安公公覺得喉嚨有些痛,彷彿那藥是從自己的喉嚨灌下去的一般,燒的他嗓子疼。
看心嬪瞪大了眼睛滿嘴是血的倒在了地上,這才輕輕嘆了口氣,回去複命了,但他還未走到養心殿,就見自己的小徒弟長壽已經已經帶著人過來了。
他還覺得驚訝:“長壽,你怎麼出來了,皇上難道要留心嬪娘娘的命?”
“師父,皇上說,您跟了他這麼多年,也辛苦了,讓長壽來送您最後一程。”說完,直接亮出了手裡的匕首,剩下的太監們一擁而上,將安公公給控制住了。
安公公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長壽,你要做什麼?”
長壽虛偽的擦了擦眼角,笑道:“奴才是跟師父學的,現在正要上手,怎麼送人去黃泉呢。”話落,鋒利的匕首狠狠朝安公公的心口刺了下去。
養心殿裡,皇帝不停的見著不斷進來的侍衛,直到最後一個急急跑來:“皇上,城外有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