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皇帝還要跟哀家來叫嚷嗎?”太後握緊了佛珠,卻是覺得奇怪,分明才跪了一小會兒就見了紅,這不是奇怪麼,而且當初心嬪懷上這個孩子她就覺得蹊蹺的很。想了想,還是道:“去查查心嬪當初被貶後,到底是怎麼懷上這個孩子的。”
嬤嬤驚訝的看著她:“您難道認為這孩子不是……”
“你先去查查,哀家總覺得不對勁。”太後沉聲說罷,想了想,還是讓人扶著,去了心嬪宮裡。
皇帝先到一步,到時,老遠便聽到了心嬪的哭聲,走到殿外便看到一盆盆血水往外端。
他矇住,立即拉了一個太監問道:“孩子怎麼了?”
“回……回稟皇上,魯禦醫說,孩子興許保不住了……”小太監話未落音就被皇帝一把狠狠推開了去。
“皇上,你救救我們的小皇子吧,你救救他……”
心嬪遠遠便聽到了太監宮女們行禮的聲音,也越發撕心裂肺的喊了起來,她今兒不讓皇帝心痛,就辦不成江陽道長交代的那件事。
皇帝聞言,果然黑了臉:“竟是個皇子!”
話落,外面太後已經到了。
太後走進宮門時,就知道這孩子沒了,等靠近了,才看到皇帝黑沉的臉。
皇帝見到她來,禮都未行,只道:“母後為何要拿朕的皇子來做懲罰,心嬪犯錯,容忍她一刻,待她誕下皇子後再罰不行嗎!”他期待了這麼久,就等著昭告天下,他還年輕,還可以生兒子,但這一切的想法卻在方才灰飛煙滅。
太後看他語氣不善,也略有些怒:“皇帝,哀家不過罰她跪了小半刻……”
“罷了,想來母後也並不關心朕想不想要這個孩子。”皇帝冷冷一聲,便跟身邊人道:“傳江陽道長來,看看是否要做法事。”只要還能再生,這口氣他尚能嚥下去。
沒多會兒江陽就被請了過來,但來後沒如往常一般仙風道骨,反而驚訝的說不出話。
“道長,怎麼了?”
“皇上,次子若亡,您身上的靈氣頓時少了一半啊。”江陽驚愕道:“怎麼會這樣,難道是有誰壓制著您不成?這孩子貧道看過,乃是天定之人,怎麼會忽然沒了……”
皇帝背在身後的手慢慢收緊起來,壓制自己的人麼……
他冷淡看向面前的太後,壓制自己這麼多年的,便是眼前的母後,從自己成為太子,到登基為帝,半生都在受她控制。
太後不用他開口,也知道他想說什麼了,但卻是心寒至極,她怎麼就養出了這麼一個冷心絕情的兒子?
“皇兒不必說了,哀家也早已厭倦這皇宮,哀家自請出宮,去長樂庵,為江山社稷祈福。”太後淡淡道。
“多謝母後。”皇帝心中有一絲絲不忍,但沒再多說。
太後深深看了他一眼,沉沉嘆了口氣:“皇帝,你父皇跟你一樣,想要把天下都攥在手裡,最後卻發現根本攥不住,該是誰的,就是誰的。”
皇帝以為太後在諷刺他,鐵青的面色越發冷沉:“來人,以最好的儀制送太後出宮……”
“不必了,既然是去清修,就不動大陣仗了。”太後說罷,深深朝江陽看了一眼,轉身提步而去。
江陽神色淡定,等太後走了,才跟皇帝道:“皇上想要重新聚集天地之靈氣,還需做一件事。”
“何事?”
“立後。”江陽嘴角微微揚起,心嬪肚子裡的死胎也徹底被取出來了。
魯禦醫從裡面出來時,滿頭大汗,隨他一道出來的,還有強撐著走來的薛聞心。
二人齊齊跪在地上,薛聞心只道:“都怪臣妾無能,保不住孩子。”
皇帝瞥她他一眼,又看看江陽,眉心擰起。立後麼,宮裡並沒有德高望重家世顯赫的妃嬪了,若要立後,一時半會兒根本立不了,更何況西南王還在虎視眈眈。
“可是臣妾方才小産之時,一直夢到一個穿著青衣的美貌女子,眼角一顆硃砂痣,手裡抓著一隻鳳冠。”薛聞心繼續道。
皇帝手心微微一緊:“你看清楚了?”
薛聞心搖搖頭:“臣妾看得迷迷糊糊,但那女子手裡的鳳冠臣妾卻是看清楚了。”
皇帝的臉色複雜起來,按理說薛聞心應該沒見過茵嬪才是,可怎麼會夢到她呢?難不成真的是茵嬪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