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林錦嫿道:“你們放心在宮裡住著,我會保護你們的。”
王汝嫣聽得笑起來,淩未野卻是信誓旦旦。
林錦嫿也跟著笑起來,不管如何,在宮裡多一個自己人,總好辦些。
訊息很快送到皇帝跟前,皇帝聞言,也沒把一個孩子放在眼裡:“由著他去。”皇帝將人打發走後,才問道:“景王去看廢妃了?”
“是。”安公公應道。
皇帝放下朱筆,朝殿外陰沉看了眼,才兀自起了身往外而去。
趙闞入宮後,未直接去見皇帝,而是先來見了德妃,不過德妃所在的廢棄宮殿實在比不得永和宮,雖然宮人們看在趙闞的面兒上伺候的還算殷勤,卻怎麼也比不得以前的。
德妃穿著一身舊衣,看到趙闞來時,便端著架子把宮人全打發走了,而後才痛苦的朝他道:“我錯了,我不該信你父皇的……”
“母妃。”趙闞皺眉看著她略有幾分癲狂的樣子。
“我不該信她,不該將熊家人接來京城,不該的……”德妃自顧自說著,熊霖雨遠遠跟在後面站在,聽到這些話,心上彷彿被人了一把刀子,剜得她鮮血淋漓。
趙闞知道她想說什麼,只道:“母妃,你別再想這些事了,事到如今,沒有轉還的餘地,舅舅已經在城外佈置好了,只等勤王。”說到勤王,他有幾分興奮起來。本來以為回來能先去擄走錦嫿,沒曾想父皇竟是一直看著她,連回宮都把他帶來了,讓他一點機會都沒有。
“勤王?”德妃緊張的抓住他的手:“真的要這麼做嗎?”
“母妃難不成還不忍心?這麼多年他怎麼待你的你看不到嗎?若是再不動手,母妃你就是下一個被賜死的嘉嬪。”趙闞沉聲道。父皇的無情他算是看清楚了,但他也佩服他,能做到如此絕情,能把所有大權都掌握在手裡,如此一來,他才算是真正至高無上的皇帝!擁有絕對的生殺大權,這讓他越發的血液沸騰起來。
德妃看著他,怔怔半晌,才頹然坐了回去,看著這破舊的冷宮,想著這段時日的冷遇,閉上眼睛:“你想母妃怎麼做?”
“很簡單,母妃只要……”趙闞的話未說完,就聽得熊霖雨的請安聲傳來。
“臣妾見過皇上。”熊霖雨的聲音不小。
趙闞立即停下了聲音,轉身,皇帝已經走了進來。
皇帝看了眼站在一側恭謹的熊霖雨,眸光微冷:“愛妃不是素來不愛行禮麼,朕可是都許了你見朕不必行禮的特權的。”
熊霖雨沒敢出聲,她知道自己能一直傲著其實是皇帝的恩寵,但若是真的惹怒皇帝,且不論這份恩寵,她的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皇帝見她不出聲,不再看她,抬頭朝冷宮裡面看去。
趙闞連忙走了出來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景王真是難得的有孝心,還來看廢妃。”皇帝笑笑。
“母妃到底是兒臣生母,就算犯下了天大的錯,這份血緣至親也是割不斷的。”趙闞道。
“是嗎?若是朕真賜死了你母妃,你豈非還要恨朕?”皇帝提高了語氣,道。
趙闞忙跪下道:“兒臣怎敢怨恨父皇。父皇做事,想來有父皇自己的道理……”
“沒錯,朕考慮的社稷江山。不過你放心,你母妃雖然害死了麗嬪,但朕看在你的份上,會留她一條命的。”皇帝道。
他這話說的好似給了趙闞一個面子一般,但趙闞並不領情,皇帝留母妃一條命,多半是因為西南王已經要兵臨城下了,他要把母妃當人質一般留在手裡吧。
趙闞還未說話,德妃已經沖了出來,站在細雨裡看著面前冷漠的皇帝和跟在他身後的熊霖雨,冷笑一聲:“皇上來看臣妾了?”
皇帝看著面前的女人,老了不少,眼睛也有細紋了,以前的她最是活潑愛笑的,只是現在怎麼她依舊在笑,自己卻這樣不喜歡了呢?
“你好生留在冷宮悔過。”皇帝說完,看了眼趙闞:“你身為景王,此番擅自回京,朕可以不與你計較,但廢妃往後就不必來看了。”說完,轉身看到熊霖雨,笑道:“愛妃看起來心情不好,既如此,隨朕回宮吧,朕新得了一枚金釵,甚是合你。”
熊霖雨知道他是故意如此,但還是順從行了禮,哪想皇帝抬手便直接牽住了她的手,拉著她往外而去。
趙闞不能多留,跟著出了冷宮,但才出去,冷宮內便發出來痛苦的罵聲和哭聲。
他看了眼前面連這一點事都要耍心機的皇帝,心中微沉。
“父皇,兒臣想去給太後請安。”走了一段,趙闞忽然道。
皇帝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淺笑:“不必了,太後清修,你不用去打攪。今日你才回京,也乏了,回府去吧。”說罷,牽著熊霖雨提步而去。
趙闞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拳頭握得骨節畢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