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嫿還要跟去送行,卻被安公公攔了下來:“太子妃,您現在還是不要去的好。”皇上想除去她的心思已經那麼明顯,如今太子離開,萬一再有個差池,可就無力迴天了。
林錦嫿知道他的擔憂,為了顧及孩子,她也不會一時意氣的沖上去。
但她看著懷琰漸行漸遠的背影,總覺得很難過,就好似夢裡曾見過的那種難過,彷彿懷琰此番一去,便再也回不來了一般。
門口。
趙懷琰一身黑色鎧甲,手執長劍,渾身都散發出高貴的帝王之氣。
皇帝看著他,眸光慢慢轉涼,只笑道:“太子此番前去,必要剿幹淨叛軍!”
“兒臣領命。”趙懷琰掃了他一眼,再看了眼留下的高稟和墨風幾人,勒住韁繩,馳騁而去。
徐泊山看著趙懷琰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也跟著跌落了谷底。皇上這次,真是太無情了,五萬從未上過戰場的營房軍,還未上陣,便已註定敗局啊。
“愛卿在擔心?”皇帝忽然道。
“臣擔心太子安危,太子畢竟是我錦朝儲君……”徐泊山忙躬身道,但話未說完,就聽皇帝笑道:“不僅是儲君,還是你侄女兒的夫君。”
徐泊山知道皇帝是連自己也懷疑了,不再多說。
皇帝也不糾纏,說完後,朝四下的臣子們,道:“眾愛卿退下吧,朕相信,太子很快就會凱旋。”說罷,轉身往府邸裡而去。
朝臣們看著如今的皇帝,心裡皆是嘆息不解,以前的皇上睿智英明,果斷且有勇有謀,現在做的事卻是讓他們看不懂了,他這個年紀,應該要培養儲君才是,可縱觀這一年來,京城死的全是手握實權的大臣,大權已經慢慢全部回歸到了他手裡。
徐泊山站在門口,看著禁衛軍將太子府團團圍了起來,就連他想進去都被攔了下來。
徐夫人在一側擔憂道:“錦嫿獨自一人在裡面,會不會有危險?”
“暫時不會,只要太子平安無事,錦嫿就不會出事。”徐泊山眉心擰起來,皇上故意留在太子府,就是為了控制太子吧。
羅大人也猜到了,但這些事都是猜到而還要裝作不知道的。
他上前道:“徐大人,我們先回去吧。”
徐泊山也知道有些事該商量商量了,點點頭,又擔心的朝太子府看了看,這才離開了。
太後一行早已經回宮去了,留下來的除了皇帝和熊霖雨,便是使臣。
太子府可以抵上一個行宮,所以使臣也沒有去專門的驛館,而是破例住在了太子府。
後院裡。
墨風看著端坐在暖榻旁已經半晌沒說話了的林錦嫿,擔心道:“太子妃,您別擔心,這件事雖然來得匆忙,但不會一點辦法都沒有。”太子手裡的勢力還未展露過頭角,但想要太子死,除非太子自己動手。
林錦嫿沒說話,她現在沒工夫擔心,她要去猜測皇帝的計劃到底是什麼,事情突然而至,她什麼都不知道,便幫不了懷琰的忙。
就在墨風跟墨雪擔心了好半晌時,林錦嫿才終於抬頭,道:“墨風墨雪。”
“奴婢在。”二人齊齊應聲。
“去幫我查個人。”林錦嫿目光直直的看著她們道。
墨風墨雪對視一眼,均是不解:“太子妃要查誰?”
“文孝。”林錦嫿微微咬牙。文孝乃是禁衛軍統領,更是皇帝極為信任的人,否則也不會把自己的安全交給此人。但自從上次趙傾跳入護城河後,便沒了蹤影,如今皇帝暫居太子府也不見他親身護衛,可見他必是有別的任務去了,而這個任務定也就是圍著如何除去西南王、懷琰和爹爹去的。
墨風墨雪立即應下,很快便趁著夜色悄悄潛出去了。
林錦嫿看著屋外漆黑夜色,知道從今日開始,心是沉不下來了。
城中,百姓們似乎也感受到了一股恐慌,畢竟今日太子忽然帶兵出城,可見是有危急之事了。
客棧裡的小二都跟掌櫃的談論幾句,樓上樓下的客人們自然也是圍著這個事兒在低聲的說著。
二樓雅間內,一身青衣華服的女子坐在臨窗的位置,看著京城的萬家燈火,淺淺笑起來,就連眼角的皺紋都是美的。
“他果真是無情呢。”
“您可要幫幫殿下?”一側侍女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