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林錦嫿嘴角翹得越發高了,一會兒若是暈過去,豈非還要王爺抱回去?太後又能有由頭指責自己了。
正想著,一側傅伊兒倒是跟高稟搭上了話。
“那扇子你能幫我撿一下嗎?”傅伊兒指著落在一側水渠裡的象牙團扇,略著急道。
高稟看著她微微咬著嘴唇滿額頭的細汗時,巴不得立馬去給她撿,但還是朝趙懷琰看了眼,等到了趙懷琰的首肯,這才俯身去撿了,傅伊兒也跟了上去,卻不知怎麼,腳下一歪,整個人便摔在了地上,崴腳時骨頭都發出咔嚓的響聲,聽得旁人都覺得疼。
傅伊兒果然立即哭了起來,林錦嫿才要上前去給她看看,就見她緊緊抓著身側的高稟道:“好疼,你能不能先送我去看禦醫……”
高稟見這狀況,立即就將她扶了起來,但這附近又沒有侍女,他朝趙懷琰看了看,才道:“王爺,要不屬下先……”
“去吧。”趙懷琰沒有拒絕,他倒要看看傅伊兒要做什麼。
高稟現在一顆心都掛在了嗓子眼,頭腦發熱,跟傅伊兒說了句得罪,便立即將她抱起往禦醫院去了。
傅雲橋眸光微黯,拿扇子掩唇輕笑:“伊兒總是這樣笨手笨腳的,等到日後嫁入了王府,還請王爺王妃莫要嫌棄才好。”
趙懷琰面色微沉,冷淡看她:“你不用去修習針織女工麼?”
“臣女……”
“學藝不精,就去修習,不必在此打攪王妃。”他有些不悅道。
傅雲橋看他面色清寒,心中越發得意,果然啊,太後說的沒錯,這個林錦嫿還真是寧王殿下的軟肋,誰戳著都不行。
她起身笑眯眯行了禮,將摘來的一捧鮮花送給了林錦嫿,笑道:“這是送給王妃的,既然王爺不喜歡臣女在此,臣女就先告退了。”
林錦嫿淡淡看了眼這花,花兒濃鬱的香氣裡還夾雜的一絲絲異味,她以為自己聞不出來麼?如此看來,她們拜師學藝的那兒我師父,似乎也不怎麼樣嘛……
這樣想完,等傅雲橋走遠了,便見安公公朝這兒來了,神色略有幾分古怪。
等靠近了,才行了禮,低聲道:“王爺,皇上今兒要翻熊小姐的牌子。”
“什麼?”饒是鎮定如林錦嫿,也輕撥出聲。
安公公面色越發的古怪起來,半晌才道:“王爺,皇上此番遣奴才來,是告訴您,您可以跟王妃一道離宮了,太後那兒他已經說過了,您不必擔心。”
趙懷琰看著他道:“熊霖雨之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熊霖雨本該是德妃要嫁給徐程青的,而且算起來,熊霖雨還是父皇的侄女,他怎麼就讓她侍寢了?
安公公無奈搖搖頭:“奴才也不懂。方才熊小姐要去求情,不知怎麼就哭著跑了出來,而後皇上便下了要翻她牌子的旨意。”
安公公話才說完,林錦嫿便注意到一側假山後好似有人盯著,暗暗扯了扯趙懷琰的袖子。
趙懷琰也發現了,只跟安公公道:“本王知道了,勞煩公公跑這一趟,那本王便不去父皇那兒行禮了,還請公公代為轉達。”
“是。”安公公瞧見林錦嫿的動作,知道是有人在跟著自己,不敢再多說,行完禮便悄悄退下了。
等他一走,林錦嫿才詫異看著趙懷琰:“皇上是要做什麼?”她怎麼有一種皇帝是要借熊霖雨,逼西南王謀反呢?可是他不是一直忌憚西南王的勢力麼?
“岳父不是還在西南麼。”趙懷琰忽然道。
“難不成皇上一開始讓父親去西南,就不是對付蠻夷的?”林錦嫿心裡一陣陣發涼,若是如此,那皇上的算盤可真的大啊,把所有人都算計進去了還沒讓任何人察覺,更詭譎的是,她一直知道皇帝心機深沉,卻從未往這個方向去想。
趙懷琰拉住她的手,輕聲道:“我們先出宮。”
“嗯。”林錦嫿點點頭,在這裡的確很多話不方便說。
兩人相攜離開時,還朝假山那處看了眼,假山邊的人早已經不見了。
林錦嫿擔憂的看了眼面色微沉的趙懷琰,難不成那人根本不是來盯著王爺的,而是為了盯安公公的?但誰會這麼做,不言而喻。
回到王府後,趙懷琰便立即召了人去了書房,林錦嫿知道他有事情要查,便也不打攪他,只回了院子去。
墨月早早在院子外候著了,見她來,面色沉重的上前見了禮。
“慧覺的家人出事了?”林錦嫿直接問道。
“嗯。”墨月想起那場景,還心有餘悸:“本是一大家子的人,一場大火,燒死了大半,剩下的人裡,最小的嬰孩反而被人砍掉了一條手臂。現在這些人全部暫居在一個好心人家裡,而這個好心人奴婢讓人查過,是京城人士,背景神秘。”
“八成是趙傾的人了。”林錦嫿知道,此番慧覺必然要幫趙傾做什麼了。
“江南那邊如何?還是沒人發現趙傾偷偷回京麼?”林錦嫿走到隔間坐下,才問道。
墨月搖搖頭:“軒王是個十足十的草包,趙傾稍微弄點把戲就把他給糊弄住了,倒是那位魏總督,跟九皇子來往密切,想來私下裡已經達成了合作。”
“如此說來,趙傾既要利用慧覺,又要利用魏總督,但慧覺跟魏總督裡面有一個必死,你覺得會是誰?”林錦嫿一面問一面思索道。